“……是,你怎知道?”
“前两日直听父亲在说,你是收复北土功臣,他要邀请你到谢府来做客。”
“你父亲是?”他说完就意识到,“谢丞相?”
谢灵玉点下头,王珣迎着她视线,莫名屏着呼吸,捏着杯子手松松紧紧,忽然起身道:“要走!”
王珣转身走入,bao雨中,谢灵玉看会儿,喊住他,“等等!”
盛夏夜晚下着,bao雨,谢灵玉打着把竹伞,她低头找着什东西,手里提着盏金色琉璃灯,沿着没水廊桥往长亭中慢慢地走过来,白色裙摆飘在水中轻灵灵,随着她往前走动,那薄纱似衣摆也在浮动、在摇曳、在游动。
手腕上珍珠断线,她伸手颗颗地捡起珠子,抬头看见坐在亭子中少年将军。
王珣捏着杯子右手攥紧。
两个人隔着,bao雨对视着。
谢灵玉知道今日家中有宴会,不过她以为那早就散,谢家宴会从不会过子夜,她没想到还会有人留在这亭子中。
能有什手段。
夜宴当晚,,bao雨倾盆,身骑射劲装王珣在谢家门口勒住马,身后是不动如山四百青州府兵,他不像是来登门赴宴,倒像是来寻仇,谢府大门在黑暗中缓缓打开,他坐在马上打量两眼,里面黑魆魆片,看不出有什明枪暗箭。
王珣翻身下马,走进谢府,谢府侍卫上前来打伞,他看也没看眼。
宴会设在湖心亭中,灰衣侍者在安静地布宴,除王珣之外还有十数位前来做客尚书、侍郎,众人都已经到,水榭廊桥上挂着灯笼,灯光在,bao雨中显得比平时要昏暗,三两个老乐师坐在幕帘后弹琴,如水弦声传出来,倒没有平常士族宴会那样吹拉弹唱起上来喧哗热闹。
王珣步入亭中,在席间坐下,上座谢照望向他,王珣也撑着案望着对方。
王珣停住脚步,他看上去想要继续往前走,但刚走两步,身后人又喊声,他最终还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怎?”
“那条路出不去。”
王珣这才想起
“宴会已经散,你怎还在这儿啊?”
“……预备着要走。”
“你怎穿成这样来赴宴啊?”
“……从家中赶过来,没来得及换。”
谢灵玉观察对方会儿,这是张完全陌生面孔,她忽然明白过来,“你是青州来那个收复雍阳六镇将军?”
“王将军到?”
“王珣见过丞相。”
双方简单寒暄阵子,谢照只说见他第次入京,略尽地主之谊,让他自在地宴饮作乐不要客气,说完就没再多说什,仿佛这真只是场普普通通宴会。
眼见着宴会都要结束,除聊些有没,什也没发生,王珣慢慢地转着手中杯子,抱着“想看看这帮人到底能有什花样”心思,他直没离开。
到子夜,谢照忽然起身离席,喝多众人也逐渐如潮水般散去,长亭中只剩下王珣和几个擦着灯灰衣侍者,王珣还是没动,又过小半个时辰,侍者也收拾好默默退下去,王珣看眼空空荡荡四周,心道莫名其妙,他终于预备放下杯子起身,就在扭头瞬间,他手上动作骤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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