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收到书信时,他正在雍阳关外巡视,今年秋天格外冷,北线氐人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寻常,连着好几个月他都在外巡视边防,监督军事工程,他本来完全没心思管盛京那边事,直到他打开信,看见上面赫然写着“太子疑似私通边境武将,东宫党尽数下狱”,他神色才终于变变。
自古以来,“谋逆”这个罪名就是朝堂中无往而不利杀器,不管是真是假,但凡祭出来必然是血流成河,而“私通边境武将”旦被单独拎出来,意味着这将不仅仅是朝堂上博弈。
王珣这几年虽然身在青州,但盛京风风雨雨他也略有耳闻,京梁士族与太子党矛盾已经到不可调和地步,从开始暗中较劲,到后来明面上相互攻讦,谁都看得出来这矛盾迟早会爆发,只是他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快。
他作为边关大将,既是太子党,却又同时娶士族贵女,立场本就微妙,这些年他专心地打理青州,在他心目中,作为个将军,抵御外辱、收复北土就是他本职,他有意不去掺和盛京朝堂中两派斗争,风平浪静时他能够如此,但当山雨真正来时,他却不得不做出个选择。
疑似私通边境武将,这罪名是把双刃剑,这是逼西北将领们表态,而其中最重要则是青州态度。
个女儿,视若掌中珍宝,他为人向低调,从不讲究排场,但唯独这次嫁女用上最大阵仗,浩浩荡荡红色仪仗铺满道路,当年景帝长公主出嫁也没有这般隆重浩大,前来赴宴宾客们纷纷祝这对新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宫中景帝亲手书写“锦绣良缘”四字赠给这对新人,盛京城中连放半月华丽彩灯以示庆祝。
迎亲马车迟迟行驶两个多月,到青州。
新婚之夜,揭盖头,将军坐在姑娘身边,没敢看她脸,盯着她耳边亮晶晶耳坠看大半个晚上。
“你在看什?”
“珍珠,挺好看。”
站队开始。
王珣赶回青州府,却意外在自己家中见到位不速之客,谢灵玉穿着新做鹅黄色冬袄,正坐在堂前与徐立春叙旧,刚问到家中父亲身体如何,回头看见王珣,眼中流露出意外,笑道:“怎今日回来?”
“回来看看。”
王珣望着从盛京远道而来客人,双方视线汇聚之时,王珣眼神暗些。
王珣上前在谢灵玉身边坐下,他平时就沉默寡言,谢灵玉也没多想,等到谢灵玉与徐立春叙完旧,他才找个借口把谢
谢灵玉抬手摘下边耳坠,又侧下头把另只也摘下来,她轻轻捞起对方手,将两颗珍珠放在他手中,“送给你。”
王珣有点没想到,抬头看她眼,姑娘穿戴着明艳凤冠霞帔,对着他轻轻笑起来,只看这眼,他就再也没能移开视线。
谢灵玉与王珣成亲五年,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元和三十三年,王珣叔父王道陵因病老过世,王珣接任青州刺史,兼任都督青州军事,封安西将军,年仅二十四,晋河王氏门荣耀也到巅峰。
仿佛是自古以来定律,盛极必衰,转折也随之到来,次年秋天,盛京有消息传来,轰动时太子谋逆案爆发,天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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