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但从没有流露半分颓衰老人在那瞬间,眼中忽然失去精神,腰背也佝偻些,那刻他仿佛是同时预见自己宿命,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浮上心头,他猛地低头咳嗽声,只手从身侧伸过来,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他扭头看向李稚。
贺陵注意到
咸宜,百禄是何。”
此时此刻,在盛京武王殿中,安铎看着那些穿着羽衣宫女轻轻重重地敲着编钟,古老渊深国之礼乐,讲述是这片土地上先祖故事,他神情已经彻底呆住,宫女直低头敲着编钟,身后十四行乐人拨弦吟唱,从上古三皇起,直到如今,将这片土地上十三个朝代明君、三十六位名臣故事唱遍,她才停下手。宫殿外,雨也跟着停。
片安静肃穆中,安铎下意识抬手鼓掌,刚用力啪啪拍两下,却发现宫殿中梁朝君臣闻声全都看向他,明堂座上披穿着紫色道服元帝忽然轻笑声,群臣也跟着笑起来,安铎鼓掌动作慢慢停住,虽然不知道南国人笑什,但他莫名也感觉到些不好意思,用蹩脚汉话道:“这些乐曲,十分好听,是听过最好听。”
他那古怪汉话说出来,大殿中原本没笑大臣也笑,元帝道:“这套乐钟并非本朝礼乐,乃是摹刻先祖乐制所造,用以在朝拜场合演奏,既然使臣如此喜欢,便将这套乐钟赠与你们好。”
安铎闻声起身道谢,他本就长相憨厚,又加之表现得很朴实呆愣,元帝听见他费力地道谢,又不免笑声,殿中气氛片融洽,很快安铎注意到,这殿中只有个人自始至终没有笑过声,在王座右下位置上,穿着正制朱红朝服年轻男人坐在青色纱笼前,作道观打扮宫殿中点着青叶熏香,那张脸在升起烟光中看不清表情。
赵慎也注意到那氐人使臣正望着自己,没会儿,那名叫安铎使臣像是察觉到自己失礼,自觉地转开视线。
朝廷在大阳宫中接见氐人使团,贺陵称病并没有去,他与李稚说起那套礼乐编钟渊源,“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秩序也。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五者不乱,则无怗懘之音。现如今人人崇尚玄道,已经把这些东西丢得七七八八,将礼乐国器当做玩赏之物赐予外族,闻所未闻。”
那套礼乐编钟本是贺陵命国子学学生们按照古籍记载修复所成,耗不少心血,为是溯渊源、正教化,礼部*员借上门借用,贺陵原本就不同意,后来看在老国公面子上给,得知元帝随手将这套乐钟赠给氐人,贺陵默然很久,在梁朝君臣眼中,那件承载着历史过去古制乐器,原来不过是精巧玩物而已。
那是贺陵第次感到心中空落落,不是悲伤,不是愤懑,而只是种空荡,时不知究竟是他不合时宜,还是其他人太过荒唐,无论是哪种,都代表着这个世道确实不复从前。
“玄鸟之鸣,不复闻也。”贺陵将手中笔放下,纸上是只水墨玄鸟,垂着羽翼柔顺光洁,静静地望着他,他仿佛看见那只玄鸟朝他轻轻地眨眼,又转过身向远方飞去,那是他心中玄鸟,他想要开口呼唤它,却只能沉默着看着它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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