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风吹过靛青色车帘,沙沙响动两下,李稚好半天没有能再说句话,手攥得极紧,他想开口说句什,却最终只是用舌头顶着牙关,用尽全力使得自己没有失态。
谢珩道:“论及私情,你不愿意,也不勉强你,只是有些事情你要考虑清楚,你还小,前程如锦,许多路行差踏错便回不头,不要为时意气而伤自己。”见李稚不看自己,他继续道:“当初安排你在谢府当差,职位确实不高,或许让你感到失落,本意是你年纪确实小,多沉淀两年,将来再去任职便多份阅历,你若是不愿意等,可以为你重新挑个职位。”
李稚只觉得对方每个字都仿佛是重重戳在他心口上,心中酸楚无比又有种隐隐疼痛感觉,他倒是宁可谢珩如谢玦似骂他是个狼心狗肺之辈,或者哪怕是生气,对他冷嘲热讽,他也稍微好受些,他盯着街巷青石板上纵横砖纹良久,终于开口道:“不能要。”
“为何?”
“士为知己者死,答应他,不能食言。”
谋其职,将来会尽力做好分内事情。”
谢珩此时记起件有些久远事情,两年前他去送别季少龄,少年喝醉在酒肆中高谈阔论,字句立誓道将来必要出人头地,那副少年意气样子引得众人频频看向他,他边想着边打量李稚,“你今日承他情,将来则要为他办事,想清楚?”
李稚道:“嗯,想清楚。”
谢珩道:“真这想要这个职位吗?”
李稚闻声眼神动下,“觉得配上,尸位素餐三十年朱春芳都能身居要职,为何不能够做大理寺少卿?只是因为出身不同吗?给这个机会,会比他们做更好。”
谢珩看着他,“知己?对谢府是良禽择木而栖,对广阳王府便是士为知己者死?”
李稚拧着眉头,强迫自己重新冷静下来,理顺思路,“他并非你所说那样,过去们都误会他。”
谢珩漆黑眼睛注视着他,“什意思?”
李稚道:“多年来他保卫西北王域,守护雍州百姓,哪怕付出性命也不惜,正因梁朝有这样将军在,氐人才不敢进犯秋毫。他并不想张牙舞爪,是盛京士族先步步紧逼,他才变成今日样子,这盛京朝堂正如危机四伏山林,他不亮出獠牙,难道任由宵小围攻欺凌,保全自己又何错之有?”
“滥杀无辜也是保全自己吗?”
谢珩道:“既然这想要,为何不提前告诉?”
李稚绝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刹那间没声音,心口紧缩下,瞬间胸口气都凝滞。
谢珩道:“你既已执意离开谢府,也答应你,你另择去处,原不该过问,只是广阳王世子此人确实并非良善,他性情,bao戾嗜血,攻于心计,权欲旺盛,为达目不择手段,与你并非是同路人。他杀死氐人武士,这无疑是英雄之举,可他却同样当街打死无辜*员,如此反复无常之人,你跟着他,将来恐不会有好结局。”他望着李稚,“他这样人,予之必为取之,将来你要为这些东西付出更多不值得代价。”
李稚道:“只要能够得到想要,甘愿付出代价。”
谢珩道:“你想要这些东西,也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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