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心中咚声,半晌才出声道:“失礼,还有事。”
裴鹤并不劝告也不阻止,只是重复遍,“大公子有请。”
李稚停下脚步,重新看向对方眼睛,他忽然就明白对方言下之意,这并不是能够拒绝邀请,如果李稚执意要拒绝,他仍是会带着李稚过去,可那样未免难看,所以最好还是李稚自愿跟着他走,李稚见小道上还有侍者来往,想又想,最终还是跟上去。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过话,裴鹤没有露出任何厌恶或是愤怒神色
此理直气壮,又是阵无话。
还是赵慎率先出声打破平静,他倚靠着栏杆笑道:“诸位大人,夜色清明如洗,你们诸位是出来游园赏月?”
赵颂低声道:“胡闹!”她脸色已不如之前那般发青难看,语气也像是个长辈在教训胡作非为晚辈,“早说你喝醉!看看你稀里糊涂做什事!”
赵慎又笑声,很奇怪点,梁朝名士吹捧风流玄道多年,他们崇尚身与心逍遥自由,尽天地钟灵之美,却始终不得其道,或者说让人感觉差点,然而这种早已绝迹风流此刻却在这被人视为凶神恶煞年轻皇子身上有刻惊鸿掠影般重现,他轻悠悠地对着赵颂道:“姑母,春宵刻值千金啊。”明明是赵颂端起长辈身份批评他,如今反倒是变成他在劝说赵颂,美景良宵短暂,青春年华易逝,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啊。
赵慎说完后注意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去,却是张熟悉脸,他与谢珩隔着黑暗对视,过半晌,他像是察觉到些异样,看眼身旁李稚。“走。”他放下腿起身往外走,李稚也立刻退后两步,弯腰单手捞过自己外套跟上去,依旧是那副安静低调样子。
在场公卿望着那两道逐渐离去背影,心思各异,入幕之宾确实有名,但出于对赵慎恶感,他们心中自然不会将此事美化,事情已再清楚不过,权色交易在政治场中虽然是常事,但从来上不得台面,这位所谓年少有为大理寺少卿原来是这样上位,难怪赵慎这阵子对他百般维护,蝇营狗苟,甘于驱驰,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决心与魄力,说实话也是种本事,怪不得能坐上这位置。
众人想归想,但谁也没有当面指指点点勇气,赵慎浑身酒气看就不好招惹,别看他前刻还言笑晏晏,下刻兴许这人就跟发怒猛兽样扑过来将他们当场撕成碎片,眼见着人已经离开,他们这才彼此对视,副然于心样子。
这边李稚将赵慎送回房间,他看似镇定自若,实际上脑子里噼里啪啦没停下来过,谢珩句话都没说,可他却忍不住遍遍地回想对方当时眼神,明明什也没看清,然而在他想象中,那眼神却逐渐具象起来,深不见底,像是深山古寺映着树影黑色潭水,他莫名不敢深思,和赵慎聊两句,出门后,他找个地方,个人待半天,这才得以慢慢平静下来。
算,这误打误撞,倒是把这事做得更真。他暗吸大口气,把无法止息纷乱思绪压下去,重新走出去,却意外在园林拱门外撞见个早已等候多时人。
裴鹤站在月下,脸上是贯平静表情,望着他道:“大公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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