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漆黑眼睛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在光明宫后殿园林中看见李稚与赵慎那刹那,当着大庭广众,他克制着没有发难,已经是给李稚最后留份尊严。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没有
说世子殿下有事与他商议,让他即刻回来。”说完又看眼裴鹤,没有上前搭话,径自往前走。
萧皓全程没有遮掩,说话声清晰洪亮,又加之夜晚街道本就安静,马车上李稚听得清清楚楚,赵慎有事找他商量,在长达半个多时辰极其折磨人寂静后,马车中再次响起声音,“若是谢中书没有其他要事,先行……”
“告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谢珩手中继续施加力道,他本就压低脖颈被迫更低,头也整个低下去。“是说……”,“……”他每多说个字,那只手就往下压寸,李稚浑身冷汗都已经被逼出来,地上攥紧手在轻微颤抖,他从没有感受过如此强压迫力量,明明谢珩个字也没说,可那摧山倒海般威严却压得他喉咙发腥、直喘不过气来,周围虚空仿佛有实质重量,肺腑中气被股强力逼得吐出来,鼓膜在剧烈地震动,他几乎不能发出声音。
那是种恐惧,越来越清晰恐惧。
马车外,萧皓脚步声逐渐靠近,李稚心中忽然生出股即刻转过头去喊他强烈冲动,可浑身关节却好像被钉死,“……”头上又是沉,身体被迫往前倾,重心前移,他立刻用手撑住地,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头顶覆着那只手上,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远去直到最终消失不见,李稚依旧言不发地跪在地上。
头顶力道松些,李稚却仍是僵在原地,过好半天他才重新抬头看去,却对上双漆黑深邃眼,那是李稚第次对眼前这张脸感到陌生。
谢珩垂眸望着他,终于低声开口,那声音并不阴沉,反倒很温和,像是束光照进漆黑马车中,又像是滴水落在空潭中,“以为,你会适可而止,顾念着你年纪小不知事,对你再宽容忍让,凡事皆由着你性子,从没有不依。你要离开谢府,没有阻拦,你找借口敷衍搪塞,也从未逼问过你。以为你明白事理,只是时糊涂,可没想到,李稚,你确实是执迷不悟。对你越是理解忍让,你越是将这切视为理所当然。”
李稚只觉得全副胸腔剧烈鼓震,说不出任何话来,谢珩注视着他,“到此为止。”他收回手,对侍卫示意回谢府,十二架马车在长街上缓缓驰行,谢珩没有再说话。昏暗马车中,李稚说不上来是个什表情,惊怔地望着谢珩,长街上又是阵风吹过,侧纱帘轻轻浮动,有两线纤细光落在谢珩脸上,他忽然意识到谢珩也正望着他。
他脑子里莫名响起赵慎曾经谈笑时说过句话,“他若是真像你所说这般好相与,是个温润如玉君子,怎可能驾驭得住京梁士族?正本清源,这是手段如此酷烈谢照都没办到事情啊。”自古以来,能坐上这位置都不会是君子,君子当不政客,更当不权臣,权臣手中掌着权力,生杀予夺至高无上。
“……不能回谢府。”他竭力使自己声音显得平稳,却没有太多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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