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议事厅中,中书省*员们陈列而坐,原融向谢珩陈述西北叛乱消息,“照杨玠上书所说,事情便是如此,西北与盛京相隔几千里,各路消息传递受阻,眼下兵部已派出斥候前往查探,究竟是个怎样情景,恐怕还要等进步消息。”
“雍州这几年直风平浪静,怎会忽然冒出支如此声势浩大叛军?那大群武将带着兵马辎重突袭幽州,州郡上下连带着京城,竟是半点消息都不闻,京兆尹跟地方府衙是干什吃?”左骠骑将军司马崇心直口快,原融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连串质问甩出去。
“这……”原融回答不上来,谁能够想得到,广阳王府都倒,雍州那片地界上还能够掀起如此巨大风浪,或许真如皇宫
这消息太过离奇,裴鹤霎时没声音,他立刻回头看向马车,墨绿车帘已经被只修长手揭开,车上谢珩望着那名侍卫,“说下去。”
“半月前,雍州武将们以拥戴先太子为名起兵,宣布不再承认梁朝正统,他们杀朝廷驻军将领,断津平古道,潜行进入幽州府,寿宴上,霍荀、霍燕被杀死,叛军强占幽州,消息已经送达三省,据说那为首叛军名叫,”那侍卫短暂地停下,似乎是在脑海中回想与确认,倏然抬头道:“赵衡!”
裴鹤听见那名字瞬间心脏骤停,几乎是同时,他看向谢珩,正好前方开路谢府侍卫调头将束烛光打过来,谢珩侧脸半隐在雨幕阴影中,有种透明如水质感,他垂眸注视着那神情紧张侍卫,没人能看出那刻他在想些什。
消息在第时间送到谢珩手中同时,也递到谢照处。谢照这两年三省事管得确实很少,然而这则消息非比寻常,皇帝赵徽派心腹太监连夜登门通报,谢照靠坐在轩窗前调试那把旧制箜篌,在听见“赵衡”这名字瞬间,他手忽然错道。
绷得过紧丝弦直接崩断,道尖锐余音在屋中久久回荡,侍者连忙上前帮他包扎被丝弦割伤手,而与此同时,谢照脑海中却猛地浮现出另幕场景:
昏暗逼仄牢狱中,败涂地赵元垂着头,低声问道:“谢照,你当真觉得你赢吗?”
记忆如鬼魅般涌出来,句话在脑海深处反反复复地回响,赵元最后那道笑容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像是重新活过来般,隔着虚空中铁栅栏与谢照对视。屋檐下冰棱砰然坠地砸出满地冰晶,谢照五指并用,慢慢用力按住那把震动不已旧制箜篌,对着那张脸叹道:“原来如此,沧海遗珠啊。”
次日清晨,西北叛乱消息被多方确认后,三省彻底炸开锅,兵部尚书原融多日来直在江阳王府上饮酒作乐,侍者闯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两句话,他酒瞬间醒,忙从幕帘中冲出来,连鞋都没穿就往外跑,身后醉醺醺江阳王怎也喊他不住,头雾水。
原融坐在马车翻着三日前送到文书,越看越大汗淋漓,朝着车夫喊:“快去兵部!”车帘刚放下,他又忽把揭开,“不,去谢府!”
等他抵达清凉台时,谢府门口已经停数辆马车,消息早就传开,众人全都赶来谢府商议,原融猛地又出身冷汗,连通报都来不及,打个招呼便迅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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