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道:“没有意义,累。”他神情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两样,说话语气也很自然平和,证明这句话并非是威胁亦或是暗藏什深意,他只是说句平淡实话。
谢照显然没想到真能从谢珩口中听见这句,时竟是惊怔到沉默,他甚至可以想见,当谢珩在皇宫中说出这句话之时,皇帝脸上是怎样副惊恐错愕表情,他缓缓道:“你累,你将要在这种时刻,辞官卸任?”他看向谢珩那身还未换下公卿服制,“你要离开盛京?”
“三年来直在想,当初辞别祖父从宁州来到盛京究竟是对是错,或许自那时起就选错,水中捞月,缘木求鱼,注定不会有结果,今日想重新印证遍。”谢珩迎着谢照视线,“二十年,无日不殚精竭虑,确实累,西北事宜就交由三省处理吧。”
谢珩不再多言,他起身离开湖心亭,脚步比平时要轻缓些。湖上,
?”
谢珩道:“父亲有话想说?”
谢照将语气放缓些,“明白你向有主见,今夜回到谢府,也并非是来指手画脚,西北格局是你苦心经营多年结果,此次雍州全境皆叛,且迅速占领幽州,其凌厉之势前所未见,这不是普通叛乱,旦掌控不住,梁朝怕是要伤筋动骨,你心中仍然忌惮北周国,谁也不想见到最糟糕局面,这些都明白,但变数已经发生,事情仍要件件去解决。”
谢照确实不是来指点江山,他今夜所做,只能称得上是好言相劝。此次西北并非是叛乱,而是复仇,面对如此狂妄仇恨宣示,京梁士族上下从未如此迅速地达成致,必须不计代价击溃叛军,枭首示众,发兵西北已经成为梁朝唯选择,也是谢珩唯选择。
如今唯要仔细斟酌是,如何发兵?不比“凤凰城之变”时赵慎那种临时起意叛乱,此次西北战火蔓延之迅速、将领决策之果断、投入叛军人数之众,样样皆出乎人意料之外,对方显然早有预谋,其掀起风波也绝不是赵慎那时能比拟,旦召集州郡发兵平叛,势必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这些都不是两日就能布置好,光是调度兵马和准备粮草这两项,至少就要花上两三个月。
此事须慎之又慎,州郡叛乱拖垮个王朝事,历史上可谓是屡见不鲜,谢照在心中叹道:“到底是西北啊,不比其他州郡,稍微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十三州地动山摇,何况是全境皆叛。”他对谢珩道:“那个叫赵衡叛军首领,无论他是不是愍怀太子次子,西北这劫,今日是应在他身上。”
谢照比所有人都要清楚,谢珩对发兵有所忌惮,但他绝不是优柔寡断人,心中必然也早已有决断,所以今夜他名义上说是劝,其实也只是想要与谢珩聊聊,然而对方直没有表态,让他稍微感到些不寻常,“杨枚平叛计划也听说,你预备如何安排?”
谢珩道:“辞官,今夜面圣时,已递上辞呈。”
谢照忽然停住,他手原本正要端起那盏氤氲着水气茶,此刻茶水随着他顿停动作往外泼开道,亭外,bao雨刻不歇,方寸大地方顿时静得骇人。
谢照慢慢放下手中杯盏,良久才道:“这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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