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华黎幼弟、年纪最小亲王古颜率先开口打破平静,“今天们既然来到这里,就把话敞开说吧,几位老王爷端着架子不好开口,那就让这向来最不懂事弟弟开个头,草原上饥荒已持续三年多,牛羊饿死无数头,更别说是人,不是不愿听先帝安排,但活不下去总要找条出路,诸位都是兄长与叔伯,也不敢多要,桑河那块地划给,立刻就走!”
道漠然声音紧接着他话响起来,“你这话说,难不成只有你地界上饿死人?三年天灾耗下来,腿肚子高牛羊羔子都快吃完,今年又是这大雪,估计开春前还有波饥荒,到时人吃人也不稀奇,你想活,谁都想活,那也不能坏规矩!”
古颜偏头看向说话人,笑道:“乌力罕,今天坐下来跟你商量,并非看得起你,是看在先帝面子上,不想坏王统,真照意思办,八百年前地是怎分,今天还得怎分,你想谈规矩就按祖先规矩来,是吧?”
“你什意思?!宣战吗?”乌力罕猛地拍桌案起身,却被道眼神牢牢制住,安铎示意他坐下,他这才重新坐回去。
古颜坐没坐相地躺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掀下,
,用食指挑起抹金色颜料,轻轻涂在他额头上,他趁着这个机会小声问母亲道:“父亲呢?”他像是怕说错话般道:“父亲真死吗?”
母亲道:“父亲正看着你。”
他怔怔地望着母亲,这刻他没有怀疑母亲所说话,冥冥之中他真感觉到父亲视线如阳光般撒落在自己身上,他慢慢地直起腰背,想要表现得更勇敢些,而他母亲则是回过身去,站在众诵经高僧中间,注视着远方阶下那群或是戚悲、或是沉默、或是思索亲王们。
在木华黎驾崩后第七日,草原八部亲王们又次聚在金帐宫中,商议家国大事。
周太后抱着四岁新帝静静地坐在上座,安铎换身素色丧服坐在右手边第排,他是先帝生前点名为新帝保驾护航两位亲王之,也是周太后如今最大倚仗。
今日他们所有人汇聚堂,只为讨论件事:分封。
在木华黎尚未建立周国前,草原上直沿用都是幼子继承制,大汗王位将由年纪最小儿子继承,但其他年纪稍长儿子将分走部分家产,般都是战马与骁勇善战士兵,用以打仗或是掠夺,帮助他们创建属于自己家业,这种古老传统自然也被周国继承下来,只不过换个新名称:分封。
木华黎去世后,他唯太子将继承皇位,而他兄长、幼弟、以及与太子同辈表兄弟,在法理上都能继承周国部分家业,如今亲王们争夺自然不会还是战马类东西,他们要只有样——土地。这与汉人分封制十分类似,同样是裂土为王,分封诸侯,他们也愿意使用这个称呼。
然而若真只是按传统分封,在座亲王们不会如此缄默,事实上,周国之前并非没有分封过,木华黎刚登基时,他就重新划分草原八部势力范围,众亲王都按照传统获得属于自己土地与爵位,没出任何乱子,可这次情况显然不同。
谁也没说,但谁都看得出来,孤儿寡母,如何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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