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握着茶盏手明显停住。
谢灵玉不会看不出来自己刚刚提到谢珩时,李稚所流露出来异样,“自知不该说这句话,但见到你,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他,道吟是在这世上唯牵挂人,想起他对说过话,他与你……”她停停,声音愈发轻起来,“这几年他直在找你,你不愿意见他,是因为还恨着他吗?”
李稚缓缓捏紧手中青瓷茶盏,终于道:“从未恨过他。”
谢灵玉骤然没声音,李稚除此之外再没多说,他神情、语气、动作都保持克制,但谢灵玉却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心中暗潮汹涌,她在那瞬间忽然全都明白,同样是久久没有说话。
谢灵玉像是想极力平复心情,但呼吸却不自主地紧起来,哑声道:“道吟啊,他从未赞成过士族所作所为,他前往盛京,正是为不重蹈覆辙,他倾尽心血只是想做成这件事啊,”声音越低,压抑感情却愈发涌上心头,最后几句话已经不像是在对着李稚说,反而像在喃喃自语,“道吟啊,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说从未恨过他,他个人待在盛京城中,谁又能知道他呢?谁又会真正在乎他呢?”
红炉生着火,两人围炉而坐,谢灵玉道:“城外事,都听桓礼说,此番们能够保全性命,多谢你。”她沏盏茶,伸手递过去,“怕你不愿见到谢家人,所以才没有让桓礼提前说明,还望你别见怪。”
李稚接过茶盏,“夫人千万不必这样说,从未如此想过,王珣家事直都记在心中。”当初王珣正是因为不肯构陷愍怀太子,所以卷入朱雀台案,最终青州王氏夷族而灭,也酿成谢灵玉生悲剧,李稚即使再恨谢照与京梁士族,也绝不可能迁怒谢灵玉,这是王珣深爱生人啊。
李稚道:“这些日子城中局势混乱,夫人可还安好?”
“切都好。”谢灵玉边说话,边仔细打量着李稚,“犹记得当初在盛京城初见时,也是像这样个白雪皑皑冬日,那时你待在谢珩身旁,眼神清澈灵动,还是个孩子模样啊,没想到再见面已是今日情景,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李稚想不到她会这问,对上那张总有几分熟悉感面孔,时没能回答,茶盏中冒出氤氲热气,他终于点下头,“都好。”
谢灵玉慢慢拧起眉头,低声道:“唯弟弟,谢家最后栋梁,他们不肯放他离开,却又日复日地折磨他,直到像葬送梁朝样葬送掉他,谁又能陪在他身边呢?道吟啊。”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李稚听着谢灵玉无端嘶哑声音,袖中手重新攥紧,红炉火光
谢灵玉这才反应过来,“还未见到你时,心中想许多,时紧张倒也有些糊涂,不应该如此问你。”
李稚道:“夫人不必多想,此次只为青州而来。”
谢灵玉注视着那张清秀脸庞,眼神愈发柔和起来,“照理说,也应该称呼你声殿下,但见到你模样,却又不忍心,这里四下无人,能不能照旧喊你声李稚?”
李稚看着她,点头,“自然可以。”
“李稚。”谢灵玉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却仿佛欲言又止,她轻声道:“你心中还在恨着谢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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