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有人道:“听闻赵衡已带兵入驻青州,如今青州虽然名义上仍属于梁朝,但与沦陷并无两样,氐人之祸自然要处理,但解决赵衡之乱更是迫在眉睫,病要样样地医治,依看若是此番赵衡真出兵驰援青州,雍州、豫州等基本盘必然空虚,不如先行下令夺回失地,再另外谋划退敌之事。”
句话有如图穷匕见,陡然露出冰冷锋芒,不咸不淡地讨论大半个晚上,终于有人率先撕开这道血腥口子,点到重头戏上。帘子后赵徽眼神动,猛攥紧袖中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向前倾身继续听他们说下去。
才恢复凝重神色,董桢看他手抖不止,想要给他上盏热茶,他却猛挥手,颇有几分不耐烦意思在其中,董桢立刻退至旁。
帘外,韩国公卞蔺询问似看向谢照。
谢照心想,皇帝愿意听便听吧,也不是什忌讳,抬手让众人都回身坐下。
谢照仍是接着刚刚话道:“西北战事诸位想必都已有所听闻,赵衡叛乱尚未平定,氐人此刻进犯青州,西北局势诚然危矣,诸位要尽快拿个主意。”
“氐人与朝廷签订阴山之盟不过三年,而今却趁着梁朝内乱之际大举入侵,毁约背誓如家常便饭,确是蛮夷种类,此事绝不可姑息,否则蛮夷以为梁朝可欺,往后流毒无穷!只可惜朝中国士虽多良将却少,如杨齐、陶钧之流,年轻气莽,终究差气候,唯有个司马崇可用,又因为雍州叛乱而分身乏术!”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氐人恐怕觊觎皇钺已久,前有以出使之名打探梁朝虚实,如今携百万之众汹汹而来,这绝非战讯上所说时兴起,那帮蠢货不敢将实情往上报,但瞧他们对青州避之不及态度便能略窥二,蛮人此番有备而来,以西北如今局面,青州未必保得住,还是要提早做坏打算。”
“若是平常年份,朝廷命各州郡派兵前往边境协助桓氏御敌即可,可今年西北叛乱愈演愈烈,为首赵衡包藏祸心,意欲篡国,旦朝廷发兵西北,恐届时氐人之乱尚未平息,叛军将借势凭凌中朝反而酿成大祸,以乱止乱绝不可取,否则不成病急乱投医吗?真要发兵西北,也须先定个万全之策!”
“韩国公此言有理,绝不可贸然出兵。听闻赵衡已带兵前往青州,打着保家卫国名号,趁机收揽大片人心,看他退敌是假,抢占青州是真,借国难来沽名钓誉,还不忘在民间散布谣言,污蔑梁朝见死不救,朝廷旦发兵,这正是中他下怀,见到京畿武备空虚,他恐怕要立即调头攻入京师。”
韩国公卞蔺冷冷道:“他是哪门子赵衡,不过是个欺世盗名匪寇,也敢冒称皇家名讳?青州落入他手中,与落在氐人手中并无区别!”
三省公卿对于赵衡近日在民间,bao涨声望十分忌讳,相较于北方蛮夷威胁,他们内心其实对赵衡崛起更为忌惮,前者是道义上世仇,但后者却是无时无刻不刺痛心腹大患,说句直白,有朝日氐人真南下,士族仍然是士族,可赵衡旦攻入京师,士族怕是连投诚机会都没有,这次氐人大举入侵,旦让叛军抓住机会发展壮大,赵衡再多层退敌有功声望,那真要祸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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