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用力捂着自己口鼻,却仍是有鲜血不断喷涌出来,他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般剧烈咳嗽起来,“谢珩!谢珩!”他在心中不断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画面却是许多年前湖心亭家宴,喝微醺谢晁坐在金色烛光中,手指着年仅七岁谢珩道:“乃生照,照那得生珩?有其子必当光耀谢氏门楣。”
谢照低声道:“即刻派人去皇宫护驾,命盛阳调动禁卫军马,无论如何都要拦住他……”
他话尚未说完,派去打探消息谢晔刚好回来复命,难掩慌乱声音传来,“父亲,谢府外全被禁卫军封住!”他进门就看见谢照浑身是血样子,惊呼声冲上去,“父亲!”
谢照抬起双凄厉眼,看向庭院中无尽风雪,“阻止他!”
门口便冲上去拍门,“开门啊!”
围在谢府门口禁卫军见他那副浑身湿透狼狈模样,却意外地冷淡,也没有拦他,不会儿谢府大门便打开。
卞蔺跌进去,未等谢府侍从扶起他,他已经迅速爬起来,朝着庭院冲去,他在大厅中见到满脸凝重谢照,“老丞相!”
谢照正心绪不宁地坐着,听见那声音即刻抬头,他起身快走几步来到台阶前,把捞住快摔在雪地中卞蔺,“韩国公?!”
卞蔺紧紧地抓住他胳膊,像是拽住根救命稻草般喊道:“谢珩……谢珩反!四州兵马入京,快救救皇宫,快救救梁朝啊!老丞相!”
谢照直直地盯着他,仿佛不敢置信自己听见什般,整个人都定住。
卞蔺催喊道:“老丞相!您快拿个主意啊!”
谢照被他拽得往前倾,本就瘦如枯骨身形摇晃两下,像是股精神气骤然幻灭,整个人也跟着散架,肩膀与手臂不住颤抖,他重新跌坐回去,不顾卞蔺叫喊,抬头看向高堂之上那块今夜刚换上“千古公忠”明亮牌匾。
建章谢氏,汉室忠良,匡扶社稷,功在千秋,日月之光耀其门楣,史家所谓:千古人臣之典范。
猛下子太多激荡情绪冲上心头,谢照没能忍住,喉头腥,喷出大口鲜血,正拼命拽着他卞蔺呆,厉声喊道:“老丞相!老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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