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阳见谢珩全程闭着眼连闷哼声都不闻,还以为他是疼得昏死过去,下刻却
有足够力气撑住他,他反手抱住谢珩,不知道伤口位置,也不敢轻易挪动,萧皓赶过来便见到谢珩背后蜿蜒血迹,脸色倏然大变,那伤口极深,从侧颈起,横劈入骨,迅速加深,最后停下地方距心脏不过两寸距离,“别动他!”
李稚瞬间停住动作,慌乱地按住谢珩颈侧伤口想要帮他止血,鲜血从他指缝间迅速流淌出来,怎也止不住,“谢珩!你说句话!”他像是没三魂七魄,颤抖着声音喊他名字,不过短短片刻,鲜血已浸透他满身,李稚像是呆愣住,又吼道:“谢珩!”
谢珩极力保持着清醒,他能听见李稚正在声嘶力竭地呼喊自己,但喉咙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回应他,萧皓冲上来帮李稚扶住谢珩,他蹲下身用极为熟练手法帮谢珩止血,同时快速对李稚道:“刀口靠近心脏,千万别动!”
李稚死死地抱着谢珩,夏伯阳迅速跑着将火把拿过来,在借光看清那摊血迹瞬间,李稚脑子轰然懵,他大睁着眼,忽然有眼泪掉下来,紧接着浑身开始颤抖,却又怕移动谢珩而极力克制,旁夏伯阳本来是想查看谢珩伤势,此刻却望着李稚眼泪呆住,他直见到赵衡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形象,即便是数次濒临绝境,也从来镇定自若,他从未见过对方有如此六神无主、魂飞魄散样子。
李稚完全顾不上周围视线,他只味低头盯着谢珩心脏处血迹看,“不,不能……大人……”那嗓音哑得像是掺着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刻他在含混地乱说些什。伤口鲜血直涌根本止不住,萧皓已经满头是汗,两只手也跟着轻颤起来,但仍是硬着头皮继续处理。
李稚眼睁睁地看着那不断铺开鲜血,心脏处突然传来前所未有绞痛,“谢珩你醒醒!醒醒!”亲卫拆开马车棚盖在原地简单搭建起篷帐,遮挡住愈来愈大风雪,其余人则立刻飞奔回城找大夫。
谢珩直都清醒着,只是因为失力而垂着头,他感觉到有温热液体滴滴砸落在他手背上,他抬眼望向满脸都是泪水李稚,眼前画面逐渐从模糊转为清晰,他从未见过李稚像这样掉眼泪,就跟断线珠子样,颗接着颗,仿佛根本停不下来,令人能对他此刻惊慌失措感同身受,谢珩想要说句话,但时竟是提不起力气。
李稚眼见着他眼神开始失焦,摇着头颤声道:“不!还有许多话从未对你说过,知道你也有很多话没有告诉,你不能死在这儿!谢珩!个人活不下去,会活不下去!”他用力按住谢珩伤口,眼泪不断砸落在谢珩脸颊上,声音越来越抖,简直是在向他哀求,“大人!”
谢珩听着那凄厉声音,右手轻轻动下。
浑身是汗萧皓用手按住伤口边缘,他也受到李稚情绪感染,眼眶开始发热,飞快地对李稚道:“殿下千万按住他,先想办法将刀刃取出来!”夏伯阳闻声连忙上前来帮忙,萧皓极力沉住气,手压在伤口处,猛地用力,用最快速度将断柄刀刃垂直拔出来,伤口下方带出抹殷红血迹,他猛地松大口气,继续迅速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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