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旻道:“他会醒过来。”她语气温柔平静,这两年来,她与孙澔仔细照料着昏迷赵慎,连孙澔都几次想要放弃,可她却始终坚信赵慎会醒来。
有时连孙澔都感到奇异,这个漂泊大半生女人,明明应该是柔弱、无助,但她却不是这样,相反,她目光中有种守护力量,竟是能让人感到久违安心。
孙澔又是声叹息,根根收银针,“前两日翻《黄宫内典》,上面记载种悬针术,再试试。”
蔡旻道:“多谢先生。”
孙澔离开后,蔡旻仍是注视着赵慎,她低声道:“太子府梨花树,在春来时会像雪样盛放,太子会邀请所有人来到庭院中行宴,众人三三两两坐在树下,或是吟诗作赋,或是鼓瑟吹笙,或是举杯畅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温柔笑容,你从下着雪梨花树后走出来,抬头读着系在枝头平安花签,整个世界都为之黯然失色。”
激动,却没想到忽然沉默。
“不认识吗?”
李稚突然冲下台阶,直来到他面前,拽住他手臂盯着看,那力道大得惊人,赵慎本想说句什,却又没声音,他静静地看着李稚,抬手拥住他,几乎是同个瞬间,李稚也用力抱紧他,“哥!”
赵慎被喊得瞬间红眼眶,手用力地拍下李稚后背,却没能说出什话来。
在这个战火纷飞、风雨飘摇世间,或许没有什能比久别重逢更令人激动,李稚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赵慎,他甚至无法去思考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当年之事又有怎样离奇内情,他只是紧紧地拥抱着赵慎,用尽虔诚去祈祷这不是个梦。
蔡旻道:“你是留在那样梦中,醒不过来吗?其实也在遍遍地做这些旧梦,跟你样,怀念着那段遥远岁月,但是梦醒,赵乾,这世上还有需要们去守护人,无论此身置于何处,定不要忘记他们。”
她自枕边匣盒中取出支玉质短笛,眼中有光在无声流转,她按住音孔轻轻吹奏起来,柔和平静夜曲声穿过两个世界,在月下窗前架起座梦筑桥梁,正在屋外整理着药材孙澔听见那乐声,不自觉地停下手中动作。
空笛声不断地远去,直飘荡到烟波浩荡静江上,艘金碧
这三年来他实在是太思念赵慎,如果真是梦,他也希望这个梦能够在他世界中停留得久些。
旁萧皓与孙缪见到这幕,均是眼睛发酸,真说起来,大家都是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人,本以为早就炼就副铁石心肠,却没想到正是见多悲欢离合,所以才愈发不能抵挡人间真情,沧海桑田也好,世事如潮也罢,都不必再去追问,只要拥有此时此刻就足够。
六个月前,鄞州,静江城。
蔡旻坐在床沿,握着赵慎手,静静地望着他,凤凰城之变后,她与孙澔带着昏迷不醒赵慎来到鄞州,从此在当地隐姓埋名,鄞州在地缘上远离盛京,不易被士族发现,且这儿是孙澔故乡,方便他们救治赵慎,这两年多来,孙澔在草庐中阅遍医书,用尽切方法施救,然而赵慎却直没醒过来。
孙澔再次施完针,看着毫无反应赵慎叹口气,“实在是没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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