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旗帜分为三,轰隆隆马蹄声拔地而起,三路黑甲骑兵自山坡上贯冲直下,每支各两千人,劈山倒海而去。北府军熟练地摆出盾阵抵挡,发现挡不住立即变阵,从极高空往下俯视,三支黑甲骑兵组成无坚不摧鹰爪
十万人如此经打吗?
好在再怎死撑,这点人也终究是要打完。
在发现南朝军队逐渐将作战重心转到防御而不是反击上时,古颜意识到,对方兵力跟不上,决战时机已到,这场表演确实很精彩,但切该结束。
谢玦也察觉到这点,他让连日来打仗打得精疲力尽军队在清江边重新驻扎,以防氐人绕后突袭,同时分拨另外两支两千人军队日夜巡逻,杀气凝结如阵云,就连军营中年纪最小士卒都猜出来,决战就在这两日。
“将军!”军帐幕帘被只手忽然揭开,正在商量战术众参将同时停下来,最中央谢玦抬头看去,在看清士兵脸上惊惧又激动神情时,众人立即意识到发生什。
恐惧令人怯懦,愤怒令人失智。
“回将军!领他已当众处决,头颅吊在旗杆上曝晒。”
士兵退下后,谢玦继续望着湛湛清江水,像是要穿过沉沉水面,直看清埋在河床泥沙中残弓断剑,产自金陵铁,在异乡地下轻轻嗡鸣,名参将取出随身携带酒,将最后点倾倒在水中。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不出谢玦所料,在接下来数日,氐人出城发动十数次猛攻,与梁朝军队日夜激战,火焰将天幕照亮如白昼,清河城布局变又变,十几日下来,梁朝前锋兵马几经换血。
谢玦道:“走吧!”所有人立刻跟上。
步出营帐,刺骨寒风迎面吹来,但谁也没觉得冷,只有无穷尽战栗。
南朝军帐东、南、西三个方向上,各有七万人氐人军队沿着地势排兵布阵,依旧是投石车开路,骑兵在前,弓手与步卒在后。面对严阵以待南朝军队,氐人指挥官用种睥睨眼神缓缓扫视人群,他曾经很看不起这群人,如今却觉得有几分失敬。
南国十三州,星罗棋布四千万人,除却西北将士外,原来还有铮铮铁骨。
号角声迎风传来,氐人指挥官抬起右手,旗令官骑马出列,“出击!”
在这场旷日持久大战中,北府军表现出极为强悍战斗意志,将军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士兵扛着断裂军旗战至终章,哪怕是倒在地上也要用最后力气挥动錾刀砍断敌人马蹄,没有个人退缩,大不就以命换命,这种凶悍打法即便是久经沙场氐人也是头回见,简直大开眼界。
自古军队士气只有由盛转衰,从未见过越打越盛,这是支什样军队啊?
谢玦从开始就清楚,这是场注定艰难战争,勇武是他们唯武器,即便最终真无法拿下清河城,他们也必须不计代价为谢珩、赵慎拖住这三十万大军。
他们战术起作用,被牵制住古颜很快发现,十几日过去,他与他大军依旧被牢牢捆在清河城据点中。
与普通围城战不样,由于双方战略布局不同,急于解放骑兵古颜其实比谢玦更渴望消灭对手,本该是三五日就该结束战斗,却越打越漫长,竟是还有种敌人越打越多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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