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铎道：“先可汗在世时爱读南国史，
们常常聚在
起讨论，他与都认为汉人文化有诸多值得们学习借鉴
地方。”
霍玄很轻地挑
下眉，似乎不甚赞同。
安铎道：“霍将军不觉得吗？”
霍玄道：“自幼不爱读书，尤其最不爱读史，汉人有句话，人生识字忧患始。”他笑道：“认为书是世上最虚假东西，读不懂倒也罢，读懂才发现原来皆是尔虞诈、勾心斗角，史书十万卷，每页都在讲述阴谋诡计，圣人列传，每篇都在教人愚弄人心。开始以为是读错，后来读多，才意识到是汉人擅长这个，他们精通此道。”他扭头望向安铎，“所以直坚信，古来圣贤都该死，诸子百家应屠尽。”
安铎想会儿，“倒是第次听见这说法，用汉人话来说，霍将军应该是个离经叛道人。”
在赵衡方攻势渐弱时,玉泉城内氐人正加紧召集人手加固城防工事，拨又拨人不分昼夜地挑着河石、木头赶赴各大要塞，敲打声在古老边城中回荡，让人遥想起当年李塘建城时辉煌。
令霍玄没有想到是,玉泉城中竟是还有如此之多汉人,以前从未注意到他们,仿佛是夜之间全都冒出来。
当年木阿蒙入侵汉室，占领北方九州,士族开始浩浩荡荡地南迁，但也有许多*员与百姓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留在原地,自此与南方断绝音讯。战争结束后，这些人结局大同小异,有沦为奴隶，有归顺氐人，三百年实在太久,久到历史逐渐模糊，他们慢慢习惯被氐人统治。
草原百年混战中并未出现汉人身影，但却能从历史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他们存在。北周天武元年,大汗木华黎登上皇位，强势推行汉化改革,建立起首个统王朝,他破格任用批汉人血统*员,并赐予他们氐人姓氏,可见其文化影响力。
能在周国当上官汉人毕竟极少数，氐人骨子里仍是蔑视汉人,视其为奴隶、贱民，可以随意辱杀,但这并不妨碍安铎借这条先例释放善意招揽霍玄——哪怕只是表面善意。
霍玄道：“只是太厌恶大道理罢。”
安铎暗自打量霍玄，当初此人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氐人离最初目标越来越远，伤亡数目却与日俱增，在兵力短缺情况下，安铎下令征用汉人奴隶守城，陆陆续续十多万汉人来到玉泉城，组建成支新城防军，被指派去加固城防工事。
氐人士兵并不擅长修葺长城，但汉人则不然，他们仿佛天生适合干这个。而作为刚刚归顺周国、且有意打头阵员猛将，由霍玄去担任这支汉人军队统领则再合适不过。
此刻霍玄正负手站在地势高处，身后是灯火微茫长城，他注视着山脚下艰难搬运巨石汉人劳工，不远处是鹰溪涧，条白色大河由此经过，急转直下去往雪山尽头。
安铎声音出现在他身后，“直觉得汉人是群能创造神迹人。”霍玄闻声回头望去，安铎道：“你瞧这座城，像不像坐落在云水之巅，山下那些长城工事，哪个不是鬼斧神工？难以想象千年前汉人仅凭双手就打造出如此宏伟神迹，李塘真是个伟大人。”
霍玄道：“王爷确实很解南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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