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刚好落下子,几不可闻叩击声,灯花应声而落,“判断个人是否聪明,只看他会不会审时度势,聪明人不定忠诚可靠,但绝不会豁出性命做没把握事。”
李稚听完卷起袖子,继续下棋,他抬起眼,“对,盛京那边有新消息吗?按路程来算,不该这久,会不会出事?”
谢珩想会儿,两人正说着话,帐外有士兵求见,歌声顺势而停,李稚扭头望去,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猛亮,“到。”
山下营帐外,车轮不断碾过,手持横戟重甲卫兵分列而立,成批货物被有序地送入后方大营。裴鹤身玄甲正装,背后挂着张轻弓,看起来风尘仆仆,他正仔细核对张清单,在望见迎面而来人时,他低下身朝着李稚行记标准君臣礼,“见过殿下,大人。”
自当初盛京别,李稚与他也称得上是数年未见,这个做事丝不苟谢府侍卫,连语调都是成不变,他请罪道:“奉命护送货物来玉泉,行至青州途中遭遇,bao雨封山,耽误半个月,还请殿下降罪。”
,待着也是待着。”他本就随口问,司马崇不答应在他意料之中,他跟孙荃走,抱着坛酒孙荃回头看向司马崇,热情地笑道:“司马将军,犯不上如此严肃,行军布阵、运筹帷幄那是殿下他们要操心事,咱们就只管听令好,你也别总黑着张脸,今朝有酒今朝醉,战场上明天能不能再见还不知道呢?起来喝吧!”
司马崇自然不可能跟他们混在起,对方也不强求,眼见群人勾肩搭背逐渐走远,司马崇不得不觉得,雍州武将跟其他人比起来,确实别有种稀里糊涂、没心没肺气质在身上。
主帐中,李稚正在与谢珩下棋,越是千钧发时刻,越要动心忍性,谢珩主动翻出棋盘,要与李稚下两局,这下就是大半个晚上,他看着潜心思索李稚,忽然,阵歌声吸引两人注意。
大群喝醉雍州武将正围着篝火唱歌,赵慎擅音律,在他熏陶下,雍州这个全民尚武地界,将领们却有着极高音乐修养,吹拉弹唱都会些,此时他们敲着空酒坛,高唱着描绘当年汉皇远征《六操》。
“千重关,万重山,去万里,万里不须停。”
“天降,bao雨,也并非你能左右。”李稚伸手扶他,“请起。”
裴鹤身旁还跟着个陌生面孔中年人,穿身深青色道服,灰色胡须随风刮动,他也随裴鹤块起身,但不曾发出声音,自觉退到旁。
短短刻钟,其他将士也已闻讯赶来,刚刚还醉得不省人事群雍州将领竟是来得最快,那副精神抖擞、好奇张望样子,点也看不出
“奉武王命,封烛龙之于东海;奉文王令,放苍鹰之归酒泉。威加海内兮,魂归故乡!”
潇洒歌声在营帐上空飘荡,隐约却透出股哀意。
李稚道:“安铎调十万汉人来守城,倒是没想到,听闻当初梁朝建立后,仍有三千万汉人滞留北地,到如今这片土地上至少还生活着上百万汉人,这些年南方从未收到过他们消息,没想到今日会以如此方式再见。”
谢珩道:“念念不忘人,终究会重逢。”
李稚点头,良久,他低声道:“你说他会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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