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道:“回去吧。”
李稚依旧没松开手。
粗糙布料从掌心滑出去,车帘放下,裴鹤骑马在前方开路,马车继续往城外行驶而去。
李稚仍是站在原地,他仿佛连移步力气都失去,回头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他忽然声嘶力竭地喊道:“谢珩!”
马车内,谢珩袖中手攥紧那枚白玉佩,他终于落下泪来,世间多少遗憾,多少怅然与伤怀,下子竟是看不清。
雍京!”
谢珩终于轻轻倒吸口气,稍微别开头,他几乎不敢再看李稚眼睛,只要再看眼,他怕自己也会当场失态,过片刻,他才哑声道:“回去吧,好好照顾陛下,替他守护好雍京。”
被提醒李稚清醒瞬,赵慎身体每况愈下,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刻抛下他,但他也绝不可能放谢珩离开,他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望着谢珩眼神愈发肝肠寸断起来。
为什?为什会这样?
谢珩望着他道:“那些曾经没有做到事,没有能够弥补遗憾,盼望着能由你去实现,相信你定做得比更好。”
李稚被追上来萧皓拦住,他站在原地很久,张脸刷白,忽然剧烈地呕吐起来,萧皓忙扶住他,“殿下!”李稚低着头,喉头腥,猛吐出大口乌黑血。
萧皓看清血迹,厉声吼道:“殿下!殿下?”
李稚忽然倒逼下泪水,他像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种六神无主情绪,灵魂像是七零八落,每块都找不到归处。
他留不住,他意识到,他留不住谢珩。
谢珩被他身上覆顶绝望情绪所感染,眼神也跟着颤动起来,他低声喊他名字,“李稚,看着。”他伸出手握住李稚紧紧拽着车帘手,“等着你,会直都等着你。”
无论今生是否还能重逢,心始终都在原地,朝朝暮暮,直等着你。
李稚抬起头,两人对望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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