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久久地望着李稚,他很难说清楚自己这刻复杂心情,他心底自然仍是希望李稚能继承皇位,这是他生最大心愿,但他确很少见到李稚如此动容神伤,让他也跟着心惊胆战,昨天蔡旻所说那句话让他整整想夜,帝王业当真是世间最好东西吗?
这世间雨打风吹去,王侯将相也尽数化作尘土,何谓真正值得?
至少在这刻,他心中希望李稚能够得偿所愿,这是他唯弟弟啊,他如何能不盼着他好?
赵慎朝着李稚笑下,“这些年确实是拖累你,若是身体再好些,
赵慎叹道:“玉树歌残迹已陈,不爱江山爱美人,他便真有这般好,让你连瞬犹豫都没有?”他深深地注视着李稚,仿佛要从他双眼中望穿那点真意,“这可是令多少人都魂牵梦萦皇位啊,真就这轻而易举地放弃吗?”
李稚道:“愿辅佐兄长生世。”
赵慎听到这句却是笑起来,他已经知道李稚答案,只能说痴情种错生在帝王家,能为之奈何呢?
他又看眼案上盛放玉玺黑金匣盒,“这还是当初谢珩献上来,王珣夺回此玉后便殒身战场,此后数年,这块玉便直留在谢家人手中,唾手可得国器,他们竟丝毫不为所动,正如这三百年间,建章谢氏守护南梁,口含天宪手握重权,却不曾有过任何僭越之心。他与你倒是般配,视皇位为无物。”
李稚道:“王珣战死西北那日,他已经证明,这世间更有比权力重要东西。”
旧事,你是受封于晋唯皇亲,你要辅佐新帝生世。”
李稚道:“只要活着日,辅佐她生,她若有错为她担,她若无过无人可废。”
蔡旻似乎笑下,轻声道:“去见陛下吧,他在等着你。”
明德殿中。
赵慎正望着案上那方传国玉玺出神,丝丝缕缕阳光从窗棂中斜射进来,他脑海中想着些过去事,右手中握着匣盖,收收放放数次,最终仍是啪声盖上去,严丝合缝。
赵慎道:“也没有什玄之又玄东西,不过向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罢。”赵慎盯着李稚,轻笑着摇下头,像是没有办法,“你愿意辅佐生世,却不愿意,试问哪有谁家弟弟不娶妻不生子,要赖着跟哥哥嫂子过辈子?”
李稚闻声怔。
赵慎道:“东南那群蠢蠢欲动旧贵族确实是个问题,再加上个拱火不嫌事大霍玄,令人生厌,与季少龄讨论半个多月也没想出个合适人选,你既然去,他们必不敢再生事,也能彻底放心,此处有季少龄与众忠诚良将坐镇,你更不必担心,好好照顾自己,就像是母亲所说,要生平安顺遂。”
赵慎望着李稚瘦削脸,声音低些,“去吧,常写信回来,永远都要让知道你在哪儿。”
李稚忽然落下泪来,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哥。”
李稚走进大殿,他回头望过去。
两兄弟在长案前坐下,赵慎问道:“这两日身体好些吗?”
李稚道:“没有大碍。”
赵慎看眼李稚还微微发红眼眶就知道他已经跟蔡旻聊过,问道:“真不会后悔吗?”
没头没尾句话,李稚却瞬间明白他想问是什,他摇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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