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灯光只照亮这方工作台。
人偶师拆下厄里斯破损头,垫在自己腿上固定住,用细磨针抵住娃头前眼角内侧,点点地向深处磨。
做泪腺这样精细活需要极大耐心,人偶师花七个小时才做完。
做完后,人偶师直起脊背,动动酸痛脖颈,将头安装回原位。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屋外,bao风雪愈下愈烈,狼嚎似嗡鸣在窗外盘旋。房间里装饰壁炉还烧得很旺,火焰声音听上去静谧又暖和,让人想在这样祥和里永久住下,不再走出去。
抬起头,用空洞眼眶望着人偶师,面无表情,却让人眼就能看穿他恐慌。
人偶师淡淡叹口气,弯腰捡起厄里斯,把他用黏土固定到半身胸架上,摆放在自己工作台上,让他能有个支撑点直起上半身。
然后重新穿上围裙戴上手套,坐下来埋头工作。
当人偶师准备戴上目镜继续修补核心时,只球形关节陶瓷手伸过来,盖住他眼睛,陶瓷很凉,冰敷着他因为过度使用而充血肿胀眼睛。
在这短暂黑暗中,人偶师不由得想起几天前抢夺实验体行动开始那晚,自己看着搬空人偶店货架,有些动摇和犹豫。
人偶师阖眼休息会儿,将红宝石举起来,在脑海中粗略计算如何切割,然后放到边,用镊子从抽屉里夹出个微小芯片,举到灯下端详。
这是雅典娜盾战斗芯片,和厄里斯之前用版本相同,可以替换给厄里斯。这芯片是他逃离制药工厂时冒着风险从废墟中捡回来,芯片完整,意味着其承载战斗记忆、武器使用以及屠杀倾向都还完整。
人偶师盯着镊子上这方小小芯片,出很久神。
他思考很长时间,默默把芯片放回抽屉,捡起桌上红宝石,也放进抽屉,锁起来。
他把手伸进口袋,攥紧口袋里手术刀,犹豫着、缓慢地摩挲,像在思忖个重大决定。
他是人类,偶尔也会怀疑自己坚定目标和毕生愿望,这是种人类通病,人偶师也不能免俗。
但那时候厄里斯却凑到身边没头没脑地说,“不在乎你对还是错,会直为你打架。”
在店里,奇生骨常常和厄里斯吵架,那毒舌女人经常把话说得很难听,从不在乎是否当着当事人面:“尼克斯只是利用你完成自己对人类报复,像他那样人有什是不能割舍?你以为你是谁,他就是利用你而已,你高兴个什劲儿。”
人偶师觉得,她说得对。
但厄里斯总会反驳:“他没有利用,他只是需要。”怼得奇生骨哑口无言,只能连翻几个嘲讽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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