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吉他弹得并不好,手指轻拨,只有几个简单和弦。
他也没有什文才,
他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否则到吕贝克时候就太晚。
庭霜看着柏昌意眼睛,许久,说:“等会儿你来开车,行吗?”
柏昌意笑说:“当然。”
“你等下。”庭霜跑去买大杯啤酒,仰头饮而尽。
周围声音下子远去。
二十四岁和三十六岁,当然都是好年纪。
可是……
等到他四十八岁时候呢?
他想过永远,想过百年,可现在竟不敢去想那个具体、他必将抵达四十八岁。
十二年。
庭霜去买两瓶冰汽水,随便找个空桌子坐下。
“好像有人点歌。”庭霜伸着脑袋看会儿,“也想点,就怕他们不会。”
“你不是要自弹自唱。”柏昌意说,“借把吉他就行。”
“嗯……是自弹自唱……可是吧……”庭霜突然意识到件非常现实事,“会弹就那首……具体哪首就不说……”
柏昌意笑下:“嗯知道是哪首。”
。
柏昌意调小车上音响音量。
近处鼓点声小,远方歌声渐渐响。
“那边有人唱歌?”庭霜望眼歌声来方向,看不清具体是什情况,只觉得那边比他们途经其他小镇更亮些,灯光闪耀处,还有人群喧嚣。
“想不想去看?”柏昌意把音响关,远处音乐变得清晰,有人声,有吉他,有键盘,有小号,还有鼓。
周围景色也跟着虚化。
庭霜将酒杯重重放,借着酒劲,跑上舞台,问乐手借吉他和话筒。
“想唱首歌。”他脸颊因为微醺而泛着潮红,他眼睛因为胸膛发热而湿润,“这首歌只有会。”
乐手们让出舞台,聚光灯洒下来。
庭霜个人抱着吉他坐在舞台中央,远远望着台下柏昌意,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光阴不可平。
“怎这看着?”柏昌意问。
庭霜沉默几秒,说:“不为什,想这看。”
他说完,大口地灌汽水,灌得五脏六腑都有点疼。
“还唱歌。”柏昌意眼里都是纵容,“唱你唯会那首也行。”
四周仍然欢声笑语,他们这桌在这句话后安静下来。
庭霜看着金黄灯光下柏昌意。
没有白发,也没有皱纹,但他们还是不样。
十二年距离,并不只是容貌区别。
他正在经历,柏昌意都已经经历过。柏昌意流金三十六岁,是他不知该如何才能到达山顶。他平凡二十四岁,是柏昌意永远回不去青春。
“当然。”庭霜减速,留心着公路牌,找去镇上岔路,“说不定运气好,真能让弹吉他唱歌。”
柏昌意笑着接后半句:“台下万人狂欢。”
“不。”庭霜打方向盘,驶进只有两车道小路,“想法变,只要你个人为狂欢。”
循着音乐,他们寻到座建在小丘上啤酒花园。
花园中,棵棵巨树如云如雾,如遮如盖。数不清星灯交织串连,从根树干到另个树干。人们围坐在树下木头桌子边,拿着升装玻璃彩绘啤酒杯,吃烧烤,喝酒,聊天。花园角搭舞台,乐队在上面演奏《伟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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