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嘴唇动动,无声地重复:“中风……那,他什时候能醒?”
“这个很难说。”程医生顿下,继续解释脑出血后如何引起脑水肿,脑水肿又如何造成脑疝,“然后呼吸中枢受到抑制,人就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目前还
“妈?”祝文嘉说,“跟她说今天要接哥来……怎回事啊。”
“怎?”庭霜见祝文嘉副交涉不顺样子,过来问。
“……妈在探视。”祝文嘉有点烦躁,“们只能明天再来。”
庭霜想下,说:“在这里等。”
“等什?”祝文嘉说,“他们出来你也进不去,探视时间很短。等在这里你又见不到人。”
“这两天妈……把这种照片摆得到处都是,还直哭。”祝文嘉摆弄下储物柜把手,“看更难受。”
庭霜沉默会儿,才说:“……可以理解。她肯定难过。”
“不想看她哭。”祝文嘉说。
庭霜说:“你少给她惹事就行。”
车开得很快,到医院时候才三点过几分。
宜关系缓和,也愿意跟祝文嘉玩,但他们都习惯他不去照相,没人再问他要不要去拍全家福,连他自己都觉得全家福里加他反而别扭。
现在他看到车上全家福,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没有家人。他父亲有自己家庭,他母亲也有自己家庭……
“ting”柏昌意喊。
“嗯?”庭霜回神,低头看见柏昌意手机相册。
里面整页整页全是他们照片,还有他们儿子。
“没事,在这里觉得安心点。”庭霜说,“再说,也该跟阿姨打声招呼。对,医生在吗?想跟医生聊聊。”
住院医生姓程,眼下两个硕大黑眼圈,庭霜进来时候她正在写病历,听对方是祝敖亲属心里就烦。
最近几天已经有太多人跑来关心祝敖什时候死,她背后吐槽无数遍“人还没死呢你们可真够着急”,可当着亲属面还是要拿出专业精神。她放下鼠标,转过身,认真跟庭霜解释病情。
她从祝敖高血压病史开始讲,接着讲到病人因为酒后情绪激动造成血压突然升高,大脑中小血管承受不破裂,这样引起脑出血。
“这也就是们平常说中风种。”她说。
“们快点。”祝文嘉走在前面。
到icu外面,祝文嘉要庭霜和柏昌意等下,他去请护士带他们去换进icu要穿戴隔离衣、口罩、帽子和鞋套。
“祝先生吗?”护士看下探视记录,“今天已经有人在探视。”
“有人在探视?现在?”祝文嘉说,“现在刚三点出头,谁在探视?不是说只允许家属探视吗?”
护士说:“是家属,就是祝先生夫人在探视。她还带位祝先生朋友起。”
“对,你跟你那个朋友说要麻烦她再多管几天咱们儿子吗?”庭霜问。
“当然。们回去以后把这张照片放车上?”柏昌意不着痕迹地揽过庭霜腰,“还是这张?”
“都行。”庭霜悄悄捏捏柏昌意手,“都要。”
祝文嘉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也注意到车上照片。他把全家福拿下来,放进车上储物柜里。
“祝文嘉你干嘛?”庭霜笑下,“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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