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保险柜里有哪怕个关于东西,那也让你随便扔。”祝文嘉想起那个以庭霜生日为密码保险柜,那里面放着庭霜小时候照片、写着将名下所有财产全部交由庭霜继承遗嘱、庭霜高中时获得张足球比赛第二名奖状……
好像他爸只有庭霜个儿子。
其实他知道把遗嘱丢进碎纸机没有任何好处,那是式多份遗嘱,律师事务所、银行保险柜都有备份,何况他爸现在都已经醒,根本用不到遗嘱。他也知道把庭霜高中奖状丢进碎纸机更没有好处,但他就是忍不住。
“不进去。”祝文嘉说,“你自己进去吧。”
庭霜沉默下,说:“那你到这里来干什?”
“你他妈才欠揍。”祝文嘉捂着脸说。
“要打出去打。”护士说。
“没事,打完。”庭霜冷着脸跟祝文嘉确认,“是吧?”
祝文嘉不情不愿地说:“……嗯。”
各挨拳以后,好像两人积在心里东西都少点。
祝文嘉在原地站几秒,走过来,说:“打电话问过妈怎回事。”
庭霜说:“嗯。”
祝文嘉顿下,说:“可能要判刑。”
庭霜说:“知道。”
“你知道?”祝文嘉拳打在庭霜脸上。
交代案情很快,庭霜早已写好陈述,相关文件也应准备俱全,都放在他文件袋里,连同证据起上交。至于后续法律程序,就全部交给律师代劳。
庭霜从公安局出来时候,灰色天空顶端裂开丝缝隙,阳光从缝隙中透下来,打在他肩头。
“啊,放晴。”他伸个懒腰,从口袋里摸出方才跟警察讨根烟。
当时警察笑他说,都是犯事被抓进来,交代案情时候才扛不住压力要找烟抽,你个报案,讨烟干嘛?
把人送进牢里压力也挺大,他说完,闻闻烟,继续讲案情,直到最后也没把烟点燃。
“不知道。”祝文嘉想想
护士看下时间,说:“可以进去探视。”
庭霜和祝文嘉都没动。
“这两天事,进去以后讲不讲,讲多少,先说好再进去。”庭霜怕说得太具体刺激到祝敖。
祝文嘉语气嘲讽:“你还怕进去跟老头子告状吗?反正他眼睛里只有你。”
“所以你把他遗嘱,还有奖状起扔碎纸机里?”庭霜声音点波澜都没有。
你他妈知道还报案?
下秒,庭霜回拳到祝文嘉脸上:“你不知道?”
你他妈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该判刑事?
“干什呢?这里是医院。”护士快步走过来,“你们是来探视还是来打架?”
“他欠揍。”庭霜说。
现在,他站在公安局门口,问过路人借个火,点燃那根烟,慢慢地抽完,然后给祝文嘉发条消息:答应你事没做到,给你妈请个好律师吧。
消息发出去,他关闭手机,将烟头按熄,叫辆车,先去趟珠宝行,再去医院看他爸。
他本以为今天下午只会有他个人来探视,没想到三点差几分时候,祝文嘉来。
两人隔着十来步远,相顾无言。偶有医生或护士从他们中间经过,使他们在彼此视线中消失,然后又突兀地出现。
庭霜率先收回目光,看向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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