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敖还以同个姿势站在那里,好像已经站很多年。
“怎,不走?”他说。
“忘拿仙人掌。”庭霜抱起那盆仙人掌,转身离开。从楼顶出口出去时候他回过头,太阳最后丝光芒也沉到地下。
三天后早晨,柏昌意去上班。德国冬季黑夜很长,他在黑暗中开车,车窗前大雪纷飞,他被堵在路上,车里音响放着庭霜给他录些吉他弹唱。
等他到lr所楼下时,第缕阳光才升起来,他在那缕光中看见积厚厚层雪楼顶围栏上摆着盆仙人掌。
庭霜感觉到祝敖目光,却没有转头。
“教授。”他又把对柏昌意称呼改回去,带着天然尊敬还有这个称呼下隐秘爱,“教授也说过,天才点灵光,改变所有人命运。他说大学是人类先锋。”
祝敖以为庭霜是想跟柏昌意走,可庭霜接着却说:“但觉得不是。大学不是人类先锋,他才是。爸,公司也不想救谁命、养着谁,是你想。爸,你明白?爱他,但不会为他永远站在lr所楼顶,只会经常上去,陪他吹吹风。”
夕阳越来越沉,越来越暗。
映在祝敖脸上光也点点黯淡下去。
run只买下其中层。”
庭霜突然说句听起来全然不相干话:“lr所现在所在那栋楼毁于二战,重建于1946年。”
祝敖看庭霜眼,继续说:“当时站在这里,担心下个月发不出员工工资。就在想,公司到底是什。”
庭霜也自顾自地继续说:“六个月前第次站在那栋楼楼顶,想,大学到底是什。”
祝敖没有往下说。
他想起庭霜曾经站在楼顶上提议:“你不在楼顶时候就把这盆仙人掌放地上,如果你有空到楼上来,就把它放到台子上。这样要是路过lr所,抬头看到这盆仙人掌,就上去找你幽会,怎样?”
柏昌意抖抖肩上与鞋底沾雪,走进lr所大楼,就像个寻常夏日午后般,倒两杯咖啡,端上楼顶。
“然后,”庭霜想下,说,“等有自己那栋楼,也会请他,爸,还有你,上楼顶去看看。”
祝敖嘴唇紧紧闭着,绷成条线。
庭霜等阵,哈出口白气,说:“天黑,咱们回家吧。”
祝敖站着不动:“你自己先走。”
庭霜犹豫片刻,转身朝出口走去。转身时他瞥见祝敖拄拐杖手微微颤抖,跟着惯性走几步后,他脚步顿,又把身子转回去。
庭霜也停下来。
站得太久,祝敖换只手去撑拐杖,庭霜想扶他把,却被他挡开。
“祝敖这辈子,有不少对不起人。”他低头看眼手上拐杖,“你妈,你阿姨,你弟,还有你。”
庭霜没有接话。
祝敖望向那轮沉半红日,眯起眼:“但只要想到roborun在最艰难时候养活多少个家,用roborun设备制造东西企业又养活多少个家,这辈子就没什后悔。你明不明白?它改无数人命,它救无数人命。”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侧庭霜,“你也有这个机会,可能还能比做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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