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有长公主在暗里拦着,不然年前就能给他定下人。
阮云笙笑道:“都是这般,们府上若不是因着爹被贬官,
少年怕是冷得很,眉目间三分凌傲,三分不耐,墙下小姐们却只仰头看着他,无人不悦而斥他无礼,淡薄冬日阳光照在少年殊色以极精致五官上,淡淡晕出层华色,看得人移不开眼去,这可不就是戏本里才有浊世佳公子。
纸鸢被披着火狐裘少女捡起来,那少女明目皓齿,在众相貌姣好少女中亦是明艳出众,胆子也大得很,咬唇看向叶勉脆声问道:“你叫什?回头叫人谢你。”
“叶勉,不必言谢。”
叶勉回完便跳下墙去,阮云笙赶紧把袖筒里手炉掏给他暖着,却听到墙那头阵声音挑眉而笑。
“啊-原道是他”
叶勉还未成家,自是又从各处刮来厚厚层压岁钱来,乐得嘴都合不拢,十分大方地给比他年岁小庶弟庶妹包大红封,碧华阁小侄儿虽未出生,他却不敢怠慢,年前就亲手画各式新奇样子,从外头寻手艺巧金匠打十来副金镯长命锁,虽也不是什珍稀奇物,却胜在花纹精巧罕见,姜南初拿在手里很是稀罕番。
这年冬日竟是比去岁还冷些,叶勉写去岭南信里抱怨不已,漫画里小人儿裹着厚厚绒被,坐在床上打着摆子,心疼地庄珝连写好几封信回去,直说明年要带叶勉回去金陵过年。
这日午后,叶勉与阮云笙从藏书阁看书回来,因着雪下得繁频,学里只沿着墙根甬路清理得干净些,两人怕湿靴,只能绕着远路往院子回走,只走到东墙处时,听见墙外有人说话,叽叽喳喳地娇柔脆丽,倒是几位年轻姑娘。
叶勉与阮云笙对视眼,又看看墙边老枯槐枝杈挂着只彩色燕形纸鸢,那纸鸢鸳尾在树枝上绕缠着,风线却拉在墙那头。
“快快快,再用些力气。”
“端华公子”
声音轻悄断续,刚刚问叶勉名字少女却突然清晰出声,“识得他母亲,叶夫人前儿个在家府上与娘吃茶。”
那头霎时没动静,好半晌就听声娇嗤,“夫人们起吃个茶不是常有?”
阮云笙把叶勉拉得远些,笑着打诨道:“这可不得,怕是回去就要与她娘闹着非你不可。”
叶勉愁得眉头皱成波浪,口里抱怨道:“娘不知怎,左个宴右个宴,见天儿得在外头给相看,也不知她急得什。”
“不可不可,风线若是断,可再捡不回来。”
“这可怎办啊”
阮云笙附耳与他轻声道:“这东墙之外就是隔壁女学。”
叶勉挠挠脑袋,哪有大冬天出来放纸鸢,这些小姐们可真是奇怪,心里腹诽,眼睛却四处找寻着,吭哧吭哧地搬来不远处几块石头垫在墙根儿下,手攀上去轻巧跃就上墙。
那头显然是被墙头突然跃上来人吓得不轻,几声娇脆轻呼前后响起,倒退几步再轻捂着嘴向那里看去,却见是披着雪貂裘矜贵少年,少年利落地踩着墙头爬上那棵高槐,将缠紧鸳尾细细地从枝丫上解下来,又把扔给她们,蹙着眉在手上哈气,口里抱怨道:“这手指都要冻得断,再没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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