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却是主动提起来,轻叹道:“璟哥儿和勉哥儿样貌都随他们叔祖父,特别是咱们勉哥儿,这两年性子与他叔祖父年幼之时愈发像,那股子讨喜机灵劲儿简直如出辙,”叶老夫人叹声,“去年就想着,怕是日后要有这遭,这果不其然啊”
老嬷嬷也叹道:“可不是,您提起老奴才敢说,有时候啊四少爷来咱们这儿,老奴看着他,这脑子里总是阵阵儿地恍影,总像看着过去五少爷般。”
叶老夫人摇摇头,回忆道:“想当年进叶家门时,那小叔子才不过五岁,比姜氏见着勉哥儿那时候还小,那才真是长嫂如母,婆母身子不利索,倒是将他给带得大,疼他比疼自己老大还厉害些,哪想着待他大,还没等给他相个媳妇回来,他倒是让旁人给相走。”
叶老夫人沉默好会儿,似是陷入那时回忆里,好半天才又缓声道:“可惜他福薄,人还未至不惑便得病,们全家都恨之入骨那人打副双人棺椁,将后事都打理得差不得,只差入土那日,竟也服药随他去,留与他们家话是,“不能再晚,这世已无他,下世他得赶着与他齐投胎才行,保不齐阎王还能让他们做对兄弟,总比再也找不着他好。”
老嬷嬷也想起那时之事,拿着帕子点点眼睛。
寿云斋内室里,叶老夫人微微阖着眼坐在木榻上,手上串蜜色沉香木佛珠,正慢慢地拨转着。
过会儿,位老嬷嬷急急进内室,将侍立丫鬟们全都撵去外厅,才附耳与叶老夫人道:“俩孩子在那书房跪半晌,大少奶奶也陪着在外头站着,老爷不说话,只坐在那里叹气,几人倒是僵在那处。”
叶老夫人慢慢睁开眼叹口气,缓缓道,“叫云儿过来。”
云儿进来后,叶老夫人与她吩咐道:“你去跑趟老爷书房,就说是话,叫他们这两日把姓庄那孩子带来给看看。”
云儿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没敢深问,听令后便躬身出去。
叶老夫人摇摇头,继续说道:“那小叔子自被逐出叶府,只在十来年后偶见过他回,竟还如幼时般,样貌和性子都没怎变,见就笑弯眼,那大,还是那副不知人间疾苦模样,倒是比们这些‘正经’人活得好。”
“哪想那却也是见着他最后面,”叶老夫人长叹声,“公婆老那几年,总爱召去问那日情景,与他们讲上千上万遍也是不够,临离世那晚还是抓着问,那日他是个什模样。”
老嬷嬷见叶老夫人有些伤感,赶紧安慰道:“五少爷心善,下世必是个有福
老嬷嬷倒杯清茶给叶老夫人,脸上带着笑意道,“他们这还瞒着咱们呢,这去传话,倒要将人唬上跳。”
叶老夫人将佛珠搁在边檀木矮案上,端过茶盏轻抿口,道:“这府里事什不知,这些日子闹出这大得动静还能瞒得过?”
“老爷夫人是怕您忧心坏身子才瞒着,都孝敬您呢。”
叶老夫人摇摇头,“这把老骨头虽是不中用,却是比他们经得多,他们倒小瞧。”
老嬷嬷似是知道老夫人在讲什,只笑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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