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你回家吧。”池磊疲惫地说道。“
走不
。”
丁泽鹏终于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他抱紧手提箱，拽拽池磊
外套，脸上满是恳求。
池磊却退
步。
“这人脾气臭，又多疑得很。但有三个人，绝对不会怀疑。”池磊缓缓说道，人被血红晨曦包裹，显得格外瘦削。“阮教授、老张和你，你们是家人。避难所是家。”
“池哥。”丁泽鹏眼眶通红。
太阳已经升起来，眼前明晃晃片，他手脚依旧冰冷。或许自己该呕吐，该害怕，该歇斯底里地崩溃。这很正常，这很普通，连最为干练警探在开枪后都要接受心理干预。这没什
丢人。
瞬间他感受到很多东西，对现实焦虑，对张亚哲痛心，对丁泽鹏与池磊担忧。
但没有罪恶感。他拼命搜寻情绪，如同翻找个挤满杂物抽屉。
没有罪恶感。
阮闲垂下枪口，他似乎枪打断缠绕箱子古旧锁链。那锁链叮叮当当落地，魔鬼从箱子中飘荡出来。它在那里潜伏已久，曾日日夜夜从内部抓挠他心脏，如今它终于挣开箱子，向外界伸出利爪。
定还是接近原生态比较好，木偶戏毫无意义。”丁少校瞥眼光屏上时间，唤出武器操作界面。“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你们把场面搞得这悲怆，但对来说，这只是日常数据刷新。”
十秒。
丁少校又想想，没有去启动武器，而是掏出自己佩枪，枪口顶住丁泽鹏眉心。
“不喜欢你笑样子。”他轻声说道。“直不喜欢。”
满身泥渍和尘灰丁泽鹏双眼通红，手指抠入草皮，死死盯着对方。
“但今天，家不是家。就这,bao脾气哈，没有回到避难所好好演戏自信。另外，就像说，有个怀疑这怀疑那臭毛病。现在知道，老张骗，阮教授骗，而你是……”
池磊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
“唐亦步，准备替换拦截数据。他护甲因为故障失灵，然后被偷袭。”他听到自己低声嘱咐。“然后们马上离开这里。”
他发现自己踏出步子，跨过头部炸烂尸体，脸上带着最为合适安抚微笑，走向被血溅脸丁泽鹏。
“好样，小丁，你争取到不少时间。”他声音很平稳。“池哥，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不。”池磊说。
他抬起枪口，冲地上丁少校尸体疯狂开火，脸上片空白。子弹几乎打空，尸体被他射击地在地上不住弹动。停止射击后，池磊用手摩挲起枪管，抬眼看向身边抖成团丁泽鹏。
与此同时，树丛后唐亦步清清嗓子：“护甲程序破坏，与MUL-01信息交流被暂时阻断，如果你需要除掉——”
声枪响。
漂浮在空中机械咣咣落地。曾属于人躯体沉重地倒在地上，头颅被子弹炸开，血液和脑浆洒满地。记忆、情感、时光，或者说构成“灵魂”必要部分，顺着草叶滑下，软塌塌地溜上泥土。
阮闲双手持枪，直直站在灌木后。
时间像是被暂停，血腥气里混入其他人体组织腥气，他闻到枪口硝烟，闻到朝阳热度蒸腾树叶，闻到毛孔里散发出震惊和恐惧——别人，以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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