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就算曾在物资丰盈
避难所待过，阮闲也被面前阵势惊
下——
无数盘子摆上雪白桌布，几张长桌两侧坐满人。他们所在小桌餐点尤为丰盛，奶油南瓜汤冒着甜美香气，汁水丰富厚肉排旁边放煮好胡萝卜和西兰花。蒸蛋上点香油，炒菜特有香气裹上辣椒炸过味道，令人食指大动。
边小碟子里甚至摆好甜点，晶莹半透明果糕颤颤悠悠，闻上去酸甜可口。
阮闲警惕地嗅嗅，没有闻到明灭草味道。他犹豫片刻，拿起勺子，定定注视着面前老人，顺便拍开唐亦步伸向果糕魔爪。
“没事，没事。年轻人嘛，就是有胃口，咱这不讲究那些虚礼。”那老人蓄着长长胡须，头发灰白，面带红光，隐隐有种仙风道骨味道。老人身后站着两个身着西装人，手里都握着枪。
“另外，你和
十分相似。被灌注人类记忆你也不信任其他个体，这很有……观察价值。”
“或许因为们有差不多经历。”阮闲向浴室走去，没有把枪套丢到浴室外打算。他关上门，面对着盛满清水浴缸，呼口气。
他也曾经信任过个人，在那之后，他同样没有信任其他个体必要。
【闲闲，别听那些医生胡说八道，你很正常。】
【闲闲，你会没事，你会好起来。】
气很认真，“会努力建立们之间信任关系，你还气吗？”
“气。”阮闲有点绝望地说道，“你把裤子穿上再说话。”
说完，他自己反倒笑出声。唐亦步飞快地套好裤子，礼貌地表示不解。
阮闲越笑越厉害，他从未这样笑过，笑到最后反而咳嗽起来。他自顾自地笑会儿，才收起枪，小声回应唐亦步：“你……很想知道你制造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
。说回来，你真明白‘信任’意思吗？”
或许是灯光原因，有那瞬间，向来无忧无虑唐亦步看上去有点黯然：“不去戒备，不去伪装。认为对方会以相近标准行动，认为对方终将履行约定……想这种思考模式应该可以被定义为‘信任’。”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唐亦步将果糕塞进嘴巴、快乐地咀嚼，脸慈祥。
桌边还有几个人。他们打扮与繁华商场不太搭，正忙着向四周投去新奇眼神
【闲闲，妈妈永远爱你。】
水龙头没关紧，水滴嗒嗒地滴上洗脸台。记忆里尸臭涌入他鼻腔，女人肿胀腐烂双脚悬在半空，在他眼前直晃。浑浊液体顺着尸体滴下，也是这般轻轻地滴上地板。
【这样是最好。】她最后这样说。【你早该死。】
阮闲甩下被汗水浸湿衣物，将自己沉入水中，血枪就放在触手可及地方。
他熟练地将那些回忆压回心底。
他向阮闲伸出只手，将阮闲从那张柔软过头床铺上拉起来。
“如果按照人类信任标准，确曾经信任过个人。在那之后，没有信任其他个体必要。但们很合拍，想尝试着培育下们之间信任。”
“为什？”
“据观察，你不是喜欢被控制类型。那个耳钉让你愤怒，而太频繁愤怒不利于搭档关系顺利发展。”
唐亦步将阮闲脱下来脏外套塞进速洗机，语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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