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
脏水
桶被打翻，浮着泡沫污水洒
地。
没人动弹，每个人都像上好发条机器，继续麻木地工作。污水弄湿中年人裤子，他使劲揉揉眼睛，又靠着墙勉强站起身。
唐亦步将清洁车推近，拿起清洁车里拖把，开始帮忙收拾污水。
“你该去睡。
唐亦步从腰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水壶兜袋,将铁珠子整个兜好，挂在腰侧。随后眼睛瞄向在走廊中转来转去监视摄像头，小心地踩着监视盲区前进。
商场里大理石地砖被擦得光可鉴人，反射着被特地调暗灯光。虽说时值凌晨，大厅里人仍然不少。人们急匆匆地在大厅中穿梭，不少身穿肥大制服人正在弯腰擦拭楼立柱和地板，剩下坐在桌前，眼睛紧盯着面前光屏。几乎没人交谈，唐亦步只听到模模糊糊咳嗽声。
他绕个圈，选扇通向外界走廊窗户，小心翼翼地打开。
外面是片泼墨似黑暗。
唐亦步随手掰下块废墟，朝下扔去，没有听到半点回声。这个商场构造和走石号关押他们监狱相似，周围是天然护卫悬崖。
凌晨三点半,唐亦步在黑暗中坐起身。
他动作极轻,柔软床垫基本没有震动。商场内部顶灯没关，外部灯光透点点进来。唐亦步扭过头,看向枕边熟睡青年。
他搭档呼吸均匀,心跳平缓。眉头却略微蹙起,前额蒙着细密冷汗，看上去睡得并不好,不过种种生理迹象证明,对方无疑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唐亦步伸出手指,戳戳对方微微蹙起眉头,最后摸摸自己嘴唇。
晚宴上那吻让他又次得到读取对方身体数据机会。S型初始机已经和人类细胞彻底融合到起，但融合后初始机到底会有怎样能力，自己也无法准确估量。
然而唐亦步没有犹豫。
他纵身翻去窗外，十指轻松插入坚硬墙壁，壁虎似移动。二楼以上窗户全被从内部封死，确定无法悄无声息地弄开它们后，唐亦步径直爬回楼位置。
楼连原本放置橱窗空间里都有人挤着睡，衣服和被单上满是污渍。
唐亦步小心地避开那些沉睡人，挑间储藏室挤进窗户。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番，他捞件肥大制服，松松套在身上。随后将还在熟睡铁珠子放进水桶，压低丑陋制服帽，推着清洁车走出储藏室，正大光明走过监控摄像头。
没人注意到他。倒不如说，人们注意不到工作以外任何东西。他们眼底发青，脚步虚浮，效率极低地操纵光屏，但没有任何人去睡。某个偏僻角落里，正在擦墙中年人头点点，终于抵抗不住睡意，委顿在地。
无论是从实用性还是观察价值来看，这个样本都有趣至极。
唐亦步满意地束起微长头发,手掌小心地抹去对方额上虚汗,又将快被蹬飞被子往上扯扯。
打理好切,唐亦步赤脚跳上铺厚地毯地面,飞快穿好自己衣服。黑色制服式上衣轻便贴身，裤脚被他仔细掖进靴子。
在沙发上打盹铁珠子被擦洗地锃亮，正在舒适地滚动。唐亦步思考片刻,把它把捞进怀里,悄悄闪出门。
“嘎。”铁珠子昏昏欲睡地嘟囔,它不耐地滚动两下，再次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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