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很是奇妙,对方就像是透明玻璃瓶中粒悬浮墨水。颜色在滚烫水中翻滚扩散,而他需要避开那些下个瞬间会被色彩吞噬部分。
阮闲心脏从未如此有力地跳动,血液如同变为沸腾铁水,某种古怪快感从四肢百骸慢慢渗入。
没人说话,浓烈杀意在空气中翻腾。
无数可能轨迹在黑暗中展开,阮闲开始向虚空枪击。子弹还未到达目地,便撞上幽灵般接近唐亦步。他能听到子弹钻入血肉响声,可惜慢下来射击总有代价——唐亦步扔来石块直接击穿他左上臂,血液将白色束缚衣喷成暗红。
阮闲强行咽下卡在喉咙里痛叫,他感受着风微
为保证会面或者杀戮正常进行,唐亦步势必换好这路监控。他需要尽快杀死那个仿生人,然后试着把回程监控也小小地修改下。
只要把自己剥离出这场凶杀,又确切地拥有武器,离开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到目前为止很顺利,如今他人和武器都在最佳状态。阮闲调整着呼吸,感受空气细微流动,略带狼狈地滚离原本位置。
在他之前所站地方,几根粗壮树枝深深嵌入泥土。
那枚子弹没有击中唐亦步。那仿生人伏低身体,只手撑地,动作快得像只饥饿豹子。他掰饼干似掰断粗壮树枝,将它们当作镖枪投掷过来。
阮闲精神集中程度前所未有。
他清楚自己身体,虽然协调性和记忆中自己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他仍然称不上个合格战士。自己能做很是有限,计算、推断、预判,就像所有还在呼吸生物样,力图让自己活下去。
说来奇怪,他对生存本身没有太大兴趣,那份求生执着却仿佛刻进骨头,推动他不断前进。
唐亦步站在昏暗夜色之中,透明玻璃穹顶外星光闪烁。
阮闲能看清对方每根发丝,听到每声树叶碰撞或花瓣落地。那仿生人站在原地,表情就像葬礼上孩童——隐隐约约清楚发生什,又将要发生什,却又有种微妙游离感。小型机械没有听话地跑远,它哆嗦会儿,摇摇晃晃躲进附近树丛,急促地嘎嘎直叫。
而他本人速度比树枝慢不多少,直直朝阮闲所在方向扑去。
唐亦步比自己稍高些,体型漂亮结实。这会儿他却轻盈得像羽毛,灵巧得如同可以踏着空气行动,动作捉摸不定。
唐亦步很清楚自己劣势所在,阮闲心想。
药水这招已经用过次,手里只剩两个应急自制药水弹。不能在前期随便消耗,他必须尽可能避免被唐亦步近身。
阮闲几乎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唐亦步身上。空气、植物、光、气味,切不再是自然存在于空间之内,而是以个人为核心转动。
“阮先生。”唐亦步轻声唤道,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声音依旧柔软。
意识到自己分心刹那,阮闲抬手便是枪。
他做好所有准备。
在刚碰面时先发制人,吸引唐亦步注意力,避免对方碰面便启动耳钉。随后利用事先混好药物让对方失去瞬活动能力,趁机摆脱那枚要命耳钉。根据唐亦步后续反应来看,他体内应该也没有累赘双重保险。
看来对方对自身实力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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