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灌木丛严严实实地遮住瘦小
身体，把呼吸融进树木摇动沙沙声中，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智能电子设备还在运作。
这是她所熟悉狩猎，她想，现在只需要等——
结果念头刚划过她脑海，信号就猛然出现。
虽然对即将到来变故早有准备，季小满还是被面前信号震
下。这已经不是用来告诉同伴行动简单讯息，而是明明白白挑衅。
个巨大血红笑脸在预防收容所上方炸开，随后向四面八方快速复制、漫延——唐亦步准是黑入气象平衡系统，利用漂浮在天空中微型机械进行投影。
“怎
样？”她语速极快。
“等信号。”对方也回应得很快,“余乐会去接你。”
在主脑检测到可能异常通讯前,他们中止对话。季小满猫下身子——腕环里传来信息非常简略，没有将她要做每步都规定下来,更像是让她自由发挥。
计划中要求只有个，她需要牵制住院中守卫人员。
没有预备方案说明，也没有她牵制不住后处理方法。不知道是计划制定者算好自己实力，还是对切尽在掌握，能承受她失败后果。
这个午后阳光灿烂,天空中没有丝云彩。从远处看去预防收容所洁白墙面像是在自己发光。环绕它树木和花搭配得十分合适,比起所谓收容所，更像是哪个富豪度假别墅。
在地下城生活多年,季小满顶多看到过几张类似图片。
她曾想过,如果世界上真存在天堂,那也不过如此。可她如今有种奇妙错觉，自己仿佛回到地下城那个毒烟弥漫垃圾场。
和画片中理想天堂不同。树丛里藏规律转动电子眼,机械守卫正绕着院落外围刻不停地巡逻,动作整齐划,像是投影个本体金属兽群。
人形看守也有,不知道是血肉之躯还是遥控人形装置——他们三人成队，背有重型武器，跟在巡逻机器后面四处张望。
红色线条织成片光网，将蓝天紧紧束缚在内。附近电子眼几乎在同时间转向天空，巡逻中机械守卫停住动作，而那些人形警卫则乱阵容，开始慌乱
……再或者是打算就这样利用完自己，然后舍弃。
她知道，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约束性条约，顶多算是松散利益同盟。就实力层面来说，季小满也不认为自己是不可或缺部分。前两种情况还好，最后种状况可能会让她丢性命。
但她还是来。
季小满用金属指尖戳戳胳膊上树莓贴纸，又给紧张铁珠子塞几颗零件，压低身体，紧紧盯住远处活动机械。
可能他们之间谈信任是件蠢事。可季小满就是觉得，就算唐亦步和阮立杰会抛弃自己，余乐总会试图告诉她些什。
面对如此阵容，铁珠子瑟缩下。它不再套着碍事助理机械外壳,露出圆滚滚真实模样,紧紧贴在季小满脚边。
后者连呼吸都没乱下。
昔日用于躲避废旧机械残骸换为树丛,清澈空气不利于躲藏,但允许她进行更多更危险动作，不至于过度呼吸被毒烟呛到。她猎物还是样。
只不过曾经机械猎手这回不是孤身作战。
确定距离足够近，季小满拿起阮立杰送来腕环,迅速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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