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读取指令上，阮闲几乎无法感觉到自己
身体和情绪。他思维跟着那些血红字符浪潮奔涌，
点点拼凑出信息。
可是指令下达速度越来越慢，并且愈发黯淡。NUL-00最后能源即将流失。
【父亲，如果研究所停电，
会
被强行模糊掉细节，阮闲反倒认出
这个男人是谁——范林松枪杀自己时，身边陌生助理身形与这人十分相似。
这样事情就说得通。让研究所里人协助终究有隐患，这个人八成是范林松找来干脏活临时助手。对方过于谨慎态度、与NUL-00对交易把握都可以得到解释。
可惜就眼下状况看来，普兰公司并不打算支付这场交易费用。
“它能破解们……最高防御……把它送到……第实验室……明天让……康先生……瞧瞧。”模糊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模糊光影不住变换，接下来黑暗渐渐稳定。能源所剩无几NUL-00准是被安置到第实验室，算算时间应该是深夜。为掩人耳目，普兰公司决策者并不会突然让科研骨干们深夜集体前往公司。
端开始崩塌。余乐翻个白眼：“……成，这是明摆着要咱们过去，过去就过去吧。”
说罢他坚定地跟在阮闲身后，大有副绝不先走步气势。
阮闲则没再有心思关注这些，他率先扎进门里黑暗。这是段新记忆，但比之前那个要模糊不少。
无穷无尽黑暗中，漂浮着几团模糊光影。阮闲知道那意味着什
——NUL-00已经被带到普兰公司，普兰公司肯定不会傻乎乎地收下个无法运作电子脑。要想让交易正常进行，普兰公司方势必会给NUL-00补充上最低限度能源，确保它可以运作。
而NUL-00为节省这来之不易能源，将自己“视力”调整到底限。
目前它拥有短暂安全。
下秒，黑暗被照亮。照亮它不是记忆里光，还是无数飞快流动字符。它们闪着血红光，移动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
不是思绪，不是情感。NUL-00在用最后能源破解这里安全系统。
阮闲眨不眨地看着那些字符。这不是伪造，他看得出。NUL-00攻击方式与自己同出辙，但也带有点点“个人风格”。
他认得那种风格。
既无法正常观察，又不清楚普兰公司周围景象，空白数据只能留下这样黑暗。
就连他们能听到声音也像隔层水雾，只能隐约听到些关键字词。这样记忆数据也有它麻烦地方——它只能记录被输入讯息，无法记录当事者自己萌生思路和情绪。如果这段记录都是这样质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线索从自己手缝中慢慢滑走。
推测，阮闲抿紧嘴唇。他必须推测，如果自己是NUL-00要怎样脱身……
就算被卖给普兰公司，等待NUL-00也只是被彻底拆解和分析命运。它专门逃出研究所肯定不是为换个地方死去。仔细观察，他肯定能找到些许线索。
记忆核心处光团非常模糊，像是高度近视人摘眼镜后世界。阮闲仔细观察会儿，只能勉强分出窗外夜色，以及地上尸体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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