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步伸出
只手，虚虚抚上面前
光屏，停在阮先生脸边。
他对那个人毫无保留，给那个人准备礼物，也向那个人认真提出过请求。然而信赖崩毁只需要瞬间。
【它们曾经是
东西，但没法让它们回复原样
。】
他曾经这样向阮先生请教，对方告诉他，这种情感叫做“悔恨”。但他并没有将之后发现告诉阮先生——悔恨、不解加上无穷尽挣扎，足以酿成恨意。
完成课题后打算？
“你插入什
同步指令？”异常艰难对话让阮教授有点头痛。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唐亦步后脑，那个宝贵电子脑正深埋在血肉与骨头之下。作为拥有部分资料人，近距离挖出这些影像记忆已经是他极限。
当时动机、情感、思绪，目前都是只有NUL-00才能回答问题。
可惜那个仿生人活像听不见自己说话，从头到尾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好吧，换个话题。你打算怎处理阮立杰？他现在对你真实身份清二楚。”阮教授虽然动作随意，但也和唐亦步保持足够礼貌距离。
公室专属人工智能助理。
在仿生人秀场挣扎度日时间里，唐亦步思考过很多种可能，而其中可能性最低、也是最为不合理——对方会为自己毁灭感到无比深刻痛苦和自责。
就像光屏中阮先生。
哪怕肉体被切割、精神被侵蚀，哪怕是被自己作弄到失去大半理智，唐亦步也从未在对方身上观察到过这样厚重痛苦。那人就算游走在死亡边缘，都能不以为意地沉着面对。他曾度把阮先生划为人类里相对迟钝那拨。
这不合理。
他曾经想要彻底获得自由，离那个人远远，就算整个世界都被MUL-01化为尘埃。更何况现在看来，MUL-01还没有那激进计划。
但自从接触过阮教授，个猜想像在他心脏上挖个洞——无论是被记忆操作过，还是开始就不是本尊，阮教授极有
好机会。
事关阮先生，他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试探回去。
阮教授将他最不喜欢那段记忆挖出来，,bao露在外。当然，这些行为在他们当初预计可能性内，但唐亦步还是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对方从他电子脑里挖出只有视觉、听觉等基本记录，可他记得更多。他记得电子脑内部过热时恐惧，也记得能源接近底线时晕眩。当时父亲这两个词几乎要刻在他程序系统里，无论如何计算，他都无法解释……
不，他可以解释。唐亦步面无表情地想道，他只是无法接受。
阮先生明明比他记忆里阮闲更加冷淡无情，社会适应性缺乏,bao露无遗。哪怕是拥有记忆复制品，这样感情反应都有点过火——阮教授同样旁观切，他脸上只有无可挑剔惋惜情绪。
比起光屏中身体微微颤抖阮先生，这位甚至还有精力和他聊聊天。
“看来还是想复杂，没想到你往外部系统中添加过无授权同步程序……确是钻空子，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没什危机，为什要做那种事？”
好处倒也有，阮教授提问让他及时兜住自己有些失控情绪。
唐亦步清楚阮教授想问什，然而他仍然没有回答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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