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步清楚，如果没有有效
治疗，自己所认识阮闲顶多能再活
两年。也许对于范林松来说，那真算是某种治疗
阮教授语气很是轻松，活像是在谈论别人事情。
唐亦步努力压下深呼吸冲动。他不认识此刻涌入脑海陌生情绪,他只知道它让他四肢发麻,太阳穴隐隐作痛。
“最大限度……他扫描
阮闲脑？”
那个时候科技水平还远远不够。就算弄到活人,也无法像当初钱庚那样，取走季小满记忆后还能保证本体存活。记忆解析技术开端是毁灭性全脑扫描,地下城现在只会用它来处理尸体头部——这项技术至今对尸体新鲜度还有要求，早已到淘汰边缘。
阮教授瞬间露出有点复杂表情：“……不，他没有。”
正如之前那些过于刻意刺探,唐亦步同样不相信对方愿意这样简单地坦白。
阮教授坐在那里,心脏影像在其中个光屏上跳动，数不清数据将他体内最细微化学物质变化也放在唐亦步面前。从数据上来看,阮教授没有说谎,至少他对自身说出口话深信不疑。
但是事情绝对不会是这样简单。
如果阮教授是这
个恣意行事人,MUL-01不会现在还拿他没办法。唐亦步不认为自己比主脑拥有更多资源，内心警惕让他情绪生根,深深扎进地面,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动摇。
对方像是瞧见他抵抗和戒备,靠句话就斩断那些根。
四肢针扎似麻痛感这才消去些许，唐亦步凝视着面前人，他甚至没剩多少精力来伪装最基本友好。
“只看人格鉴定，他感情障碍比较严重，但危险程度不算高，不是抑制不住杀戮欲望极端类型。当初获得那高危险评级，原因有两点——第，之前谁都没有接触过那种大脑病变，可参考案例十分有限。第二，他智商太高，并且极度缺乏罪恶感。”
阮教授笑容里多几分自嘲。
“阮闲危险不止来自于脑内病变，记忆方面也有不小影响。个正常孩童遭遇那些事，都未必能保持人格健全，他记忆就像紧挨核反应堆不定时炸弹……
知道你想问什，他档案早就被预防机构封存，你和外界接触有限，没有接触过也是正常。”
“现在你大概可以猜到范林松‘治疗’理论基础——他想要在保留智力基础上，排除不安定因素。也就是说，排除那些糟糕记忆。”阮教授指指自己头颅。“当初他正好和阮闲在重大决策上有分歧，阮闲身体也天不如天，是动手最佳时机。”
“你认识那位‘阮闲’,死于2095年4月21日。”阮教授平静地说道。
就算理性瞬计算出其后无数种潜藏计谋，有那瞬间，唐亦步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变成空心。如同被剥开糖纸，或者躺在桌子角落空蛋糕盒,微小期待转换为巨大虚无。
冷静。
唐亦步坐得很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你不久前才说过自己是阮闲。”
“生物学角度上来说,是。范林松在科技允许范围内最大限度复制阮闲身体,并在再造过程中控制致病基因。虽然他无法根治它，但它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立刻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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