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诺眼眶发红，低头掩饰
下，擦掉泪水。
*
直系亲属要替老人守孝三天，然后火化，余戈和OG那边请假。余诺只回家睡两三个小时，困就在旁边
椅子眯会，和余戈两人直都待在灵堂里。
余将工作忙，只能抽空过来，待会又急匆匆离开。第三天晚上，孙尔岚带着刚放学余智江来守灵。
上次见奶奶还是半年前，她和余戈回乡下探望。
爷爷去世早，奶奶个人住。奶奶那时看着身体还好，人也很有精神。他们陪着奶奶聊下午天。
老人家言语中透露着些许寂寞。
余戈提几次，让奶奶搬去城里跟他们起住，“
自己买房子，和余诺照顾你。”
奶奶摆摆手，慈祥地看着他们：“你天天这
忙，诺诺还要读书，都把年纪，怎还麻烦你们小孩子。”
二婶眼眶红肿，明显也是刚刚哭过。她叹口气，给他们指指方向。
奶奶闭着眼，双手交叉摆在身前，已经被梳妆完，换身寿衣。
他们隔着层玻璃。
余诺弯腰，轻轻地把怀里白马蹄莲放在旁，起身时，居然有些恍惚。
在余诺记忆里，这多年，奶奶和二婶是这个家里，很少数，会关心她和余戈长辈。
身上碎花裙已经褪色，黑色眼珠也掉个，只能隐隐辨认出是在微笑。
这曾经是余诺最心爱玩具，奶奶亲手给她做。
…
…
下午，余戈开车过来接她。
晚上吃完饭，送走他们时，在暮色里，余诺回头看眼奶奶。她孤身坐在门前小板凳上，脚边还围绕着只黄色土狗。
那时余诺怎也想不到，这居然是最后眼。
余诺从小就对亲情很渴望，小学时候，最羡慕就是同桌有父母来接。无论是江丽还是余将，她都抱着些许希冀，只不过时间久，在这个家里越来越像个外人，她也渐渐失望。
从小到大，只有奶奶给她和余戈仅有温暖。
但她却什都没做，还没来得及孝顺奶奶，甚至连句告别都没有，奶奶就走。
当初江丽知道余将出轨，闹去奶奶面前。
奶奶出面劝很久，最后协商无果，江丽气之下出国，丢下余戈和余诺不管。原本完整家还是拍两散。也因此，奶奶直都不待见孙尔岚。
自从余将离婚再娶，奶奶就搬回乡下。余将再婚后，奶奶偶然过来次，看到放学回家余戈和余诺穿着脱线旧毛衣，心疼地快要落泪，和余将和孙尔岚大吵架。
只可惜老人家年纪也大，有心无力，根本没法独自抚养两个还在上学孩子。回乡下前天晚上，奶奶偷偷给他们塞几百块钱。
余戈打职业赚钱后，带着余诺搬出去，基本就跟余将断绝往来。他虽然忙，但是也会经常抽空带着余诺去看奶奶，陪老人家聊聊天。
两人路沉默，到余将发来地址，他们在殡仪馆下车。明明是盛夏，这个地方却透着丝丝阴冷，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余将、孙尔岚正在和二婶说话。
瞥到他们进来，孙尔岚话停下。
二婶主动上前，跟余戈说句话：“小戈，好久没见你。”
余戈直接无视掉其余两人，对二婶点点头，问：“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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