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怎样?还吐?”
惊奇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白袍男人:“顾医生,你今天又值晚班?”
“同事端午回家,和调下班。”
两个人无声地看会儿街景,他走开去打电话,声音
“能。”
“走给看看。”
“……”萧瑟。
“如果你指标不合格,又继续吃不下去话,只能建议给你挂脂肪乳补充营养。”
“不挂……”
“林之校。”
回头,已经进办公室人又走出来,递过来条巧克力。
“谢谢。”在这个时候,没有长篇大论安慰或者危言耸听,只是浅浅地微笑。
2009年5月28日
早上查房,林老师看到顾医生,只说句话:“要回家。”
晚上,抱膝坐在电梯间休息椅上发呆,隔着玻璃看外面星空。
感到身旁有动静,转过头,顾医生在身旁站定,两只手插在口袋里。
礼貌地笑笑,扭回头继续看天空。
“不要副天塌表情。”
“哪有?”
2009年5月27日
第三次化疗是个痛苦过程,林老师体重已经掉20斤,颧骨都突出来,即使主任改方案,把化疗药分到两天挂以减轻化疗反应,林老师还是从昨天上午就开始呕吐,通宵未歇,黄胆水都吐出来。等到今天上午那瓶奥沙利铂挂完,趴在怀里林老师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隔着汗透睡衣,摸着他身上根根肋骨,突然有些想哭。
去到医生办公室:“可不可以不化疗?正常人不吃不喝不睡都吃不消。”更何况是刚动完手术人。
顾医生抽出林老师病理诊断:“你爸爸属于低分化腺癌。”
茫然地摇头。
顾医生完全无视,向们点头告辞。
林老师委屈地皱着脸,在们面前无法无天混世魔王,遇到完全不买他帐医生。
2009年5月30日
连着三天脂肪乳挂下来,化疗反应渐停,林老师精神略微恢复。
端着水杯去电梯间,隔着玻璃向外望去。下午四点多下场雨,湿气还未退去。记得曾经看到过句话,任何城市,从低处看,都是平凡,从高处看,都是美好。即使再简单路灯,在湿润空气里氤氲成片,都能透出种安静来。正嗅着被雨水洗刷得清新许多空气——
“你两天没有进食,现在这个样子怎回家?”
“要回家。”
“要等你血检报告。”
“要回家。”就这四个字。
顾医生抬起头:“自己能下床?能走路?”
“你半夜三更坐在这。”
看眼手表:“北京时间晚9点15分。”
他笑:“回宾馆睡觉去吧。”
“不要,不在林老师睡不着。”虽然知道在他也睡不着。
不过,还是起身和医生起往回走。
“恶性程度高,预后差,易转移易复发。”
默不作声地盯着病理报告,半天才僵僵地问:“手术之后病理切片,不是说,很好?”
医生望着,不说话。
离开办公室之前,问医生:“化疗究竟有没有效,能不能——实话告诉。”
医生眉头微蹙:“消灭可能残留癌细胞,防止转移。其他——效果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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