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愁依旧那做。
他不知道对方掩盖在乖巧面具下模样,不知道自己被灌醉后那晚听见挣扎与痛苦。
他以为他们知交莫逆,实际上他们心隔得很远很远。
——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位师弟。
“说,不要叫师兄,你已经叛出师门,与再无干系。”
这是凌愁,不是隔着水镜。那人夜晚太过匆忙,又被点破身份,宗辞心绪如同乱麻,如今倒是彻底想通,静下来。
他视线掠过男人脸,内心有些惘然。
比起千年前,凌愁要成熟更多。或者说,在时间磨砺下,如今宗辞再仔细端详这张脸,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刀刻般狠厉和冷酷,周身厚重阴鸷。
这路上,宗辞心境都十分平静,就像他上次毫不犹豫刺破水镜样,可等到真正见到凌愁时候,内心还是不可遏止难过起来,像是绞着五脏六腑,沉得难受。
他又不是冷心冷清,毫无欲/望铁人,虽说下定决心斩断这些无所谓过往,可依旧还会难过。
表人才,好生气度。有轻纱覆面女眷从马车上挑开珠帘,只眼,便是再也难以挪开视线。
对于这些,宗辞皆未过多注意。
那张纸条上并未写明到底在朱雀城哪里见面,但他也不着急。
千年过去,凌愁既然能够成为鬼域之主,修为自然不同于往日。展开神识,覆盖几个朱雀城都不成问题。现在他只需要等便够。
索性,凌愁看起来比他更加着急,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就在宗辞随意在城内闲逛时候,位哑仆便恭恭敬敬上前来,带着他路七拐八拐,人烟越来越稀少。
白衣少年拂拂衣摆上并不存在灰尘,神色极淡,“这是你之间最后面,往后不论如何,尘归尘,土归土,无心再去追究那些过去。”
说到这里,宗辞感到喉咙有些干疼,于是便低下头来,轻声咳嗽两声。
“说吧,你找出来,到底有什事。”
他抬
凌云是清虚子看着长大。而凌愁却是凌云看着长大。
凌愁直是个很乖小孩。虽说小时候沉默寡言,喜欢穿身沉闷黑衣,但他还真不怎需要长辈操心,偶尔蹦出几句话也是极甜,乖得不行。
修道之人斩断尘缘,最亲近就是师门。师尊如父,师弟就像亲生弟弟样。宗辞曾经有父亲有胞弟,只是后面他们都没能捱过那夜,所以他才会更加珍惜这些来之不易感情。
他们曾经是无话不说挚友,是名扬修真界师兄弟,也曾仗剑走天涯,也曾醉月花田间,结伴走过人间无数。
好歹容敛尚且不知道自己埋得极深恋慕。但凌愁和他之间,没有丝毫误会可言。
他们走出城门,朝着北城城郊而去。
就在草木稀疏处黄土坡上,黑袍男人立于块石碑前,周身散着浓浓鬼气。那是只有高阶鬼修,在降临凡间时才会有气息。
他回过头来,原先晦涩深邃黑眸在触及到少年时猛然绽出惶惶神采,慑人无比。凌愁下意识上前两步,却又生生在距离宗辞还有步之遥地方止住,眉宇间满是怔然。
“师兄你来。”
鬼域之主声音喑哑,明明视线从未自少年脸上挪开半步,却让跟在宗辞身后哑仆身体抖得和筛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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