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剑少年在树下坐夜,晨露沾湿他衣襟和发梢,在发尾凝结出霜痕。
他宿未睡,面无表情盯着灵泉里人。
凌云愣下,下意识扬起个略带尴尬笑容,“师弟,早。”
厉愁定定地看他眼,就在凌云以为自己即将得不到答案时,声音在庭院里响起。
“早。”黑衣少年顿下,声音闷闷:“师兄。”
厉愁看着面前剑修,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滔天怒火和恨意都被这幕压抑下去,空茫无比。
他抱着剑,睁着眼睛默念着这个名字,久久不眠。
那时厉愁还不知道,这个名字将在他未来无数个日日夜夜,纠缠在起。
面是国恨家仇,血海深仇。
面是切肤之爱,情难自制。
早从那夜开始,厉愁就不是齐国太子,而是个为复仇而活人。
他将心狠,他将成为恶鬼,他恨意燃遍心野,才能终成所愿。
可厉愁没想到,自以为算无遗漏,总有超出他掌控意料值外。
在拜师后,他同师门其他两人都保持个恭谦距离。既不刻意讨好谄媚,曲意逢迎;也不过度疏离。不久后师尊清虚子宣布闭关,闭关结束后又下山云游。另位师兄倒留在宗内。
夜,白衣剑修同友人相聚归来,大醉酩酊。
衍宗拜师弟子,在宗门门前长跪不起。
厉愁并没有十成把握让清虚子收下他,于是他刻意买通几位弟子,将这件事情散播到小镇。
清虚子修无情道,为人冷心冷清,难以动容。他只能算准时间,从另外个人身上下手。
好在,厉愁运气还算不错。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拜。”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心平气和交流哈,看文快快乐乐,评论区和谐探讨剧情嘛
人物是人物,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
它们就像烈火和寒冰,撕扯着厉愁躯体,嘶吼着将他扯下灭亡。
切切,早已冥冥里有定数。
可惜那时两人都尚未发觉。
清晨,红日破晓,光芒乍现。
剑修从宿醉中悠悠转醒,扶住隐隐作痛太阳穴,察觉到身体周围浸泡热意,蓦然抬起头去。
在月光下,他躺在灵泉里,浑身湿透,萦绕着浓浓酒气,就连手腕和指尖都漫上浅淡粉色。
剑修神情褪去原本冷若冰霜模样,睫毛上悬着水珠,双颊微微泛红,就像人间第支初开桃花,艳若桃李。
少年身上穿着袭练功服,抱着剑坐在旁,神情晦涩难辨。
稀稀疏疏树影将月光遮蔽,在他脸庞上切割出光暗交界分界线。
凌云。
主峰静室里,黑衣少年缓缓跪下,脸上适时表现出丝拜师成功喜悦,指甲却深深刺入肉里,愣是朝着自己杀父仇人砰砰磕两个响头。
上首清虚子不咸不淡地扫他眼,也没打声招呼,神识如同尖刀般蓦然扎进厉愁识海。
少年浑身僵,骤然放开所有伪装,任由神识将他尽数探测遍。许久,等冷汗浸透里衣时,才听到青衣道长冷冷声音,“往后,你便同你师兄起,赐号凌,名愁吧。”
好半晌后,厉愁才找回自己声音:“是,师尊。”
他告诫自己。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步步为营,忍常人所不能忍受煎熬,才能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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