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烟火里,剑尊微微侧过头来,长长墨发下摆扫到厉愁手心,像是挠到他心底。
厉愁眼睁睁地看到绣球落到凌云怀里。只那个瞬间,他差点就克制不住自己,bao戾冲动。
他知道,有什东西永远地改变。
这心情定然无法蹴而就,因为它被深深掩盖在痛苦仇恨之下,暗潮汹涌,曲折迂回。
只有在无法再刻意忽视,无法再压抑时候。那些热烈而不甘,被仇恨所横贯,不理智情感才会破冰而出,如同喷发熔炼,拖着切毁灭。
可事实无所辩驳,厉愁忘不那夜白衣少年脸。凌云也在酒醉之时,谈论过他曾经身为楚国太子事实。
楚国,齐国,当真是国恨家仇。
这条复仇道路上,厉愁注定得走向深渊。
后来是什时候改变呢?
也许在很多很多细节,很多很多个无人注意陪伴中,切都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
刚拜入师门师弟也经常被拿来和当初凌云比较。于是他修炼越发刻苦,日以继夜,想将力量掌握在手里。
灯元节,他洞府门被敲响。白衣剑修站在门外,拉着他去放祈福花灯。这夜,往日话极少凌云也说,师尊曾经也是这带着他让他蹭福缘,师兄运气好,也给师弟蹭蹭,许愿来年修炼顺风顺水。
上元节,凌云将几件做工精美法衣放在他洞府门前。厉愁入门时不过十几岁少年,在主峰闭关修炼,不过小半年,就如同抽条竹节样疯长,先前长到脚踝弟子服堪堪垂到小腿肚。厉愁自己整日沉迷修炼,没能注意,反倒是凌云看在眼里。
元宵节,他们起在庭院里摆张小酒桌,放上汤圆和酒,赏月后又赏日出,别有番趣味。
厉愁向懂得察言观色。他本就城府极深,心思又重,只要他想和谁套近乎,都是件手到擒来事。
从此,既做他锁链,也做他救赎。
明明凌云和他已经算是知交莫逆,对于交付信任仇敌,厉愁可以用千种万种方式不动声色置凌云于死地。他自认是个心狠手辣人
他们起入世历练,去过无数城镇,凡界为两人兴修庙宇,说他们是下凡救济苍生仙人。
某日他们在东湖边租条画舫,正巧遇上燕国郡主比武招亲。穿着粉红衣裳郡主在绣楼上扔绣球,得绣球者即可迎娶郡主。
厉愁也从少年长成青年模样,修真者到这个年纪后便驻颜,永远不会老去。
黑衣青年浑身沉郁淡漠,支着头靠在船边,微微阖眼,实际上却是在留意船头那人举动。
凌云今日难得没有束冠,手中拿着把折扇,神色冰冷,侧卧在船头,任谁看都得赞声如玉世无双。郡主远远地瞧见眼,便是惊为天人,再也挪不开视线。
修真无年月,清虚子云游,主峰上又只有他们两个。在凌云照拂这位师弟,厉愁又有心接近后,两个人关系下子就突飞猛进。也不知道从什时候起,他们彼此之间也会或多或少谈论些心里话。
可无数个夜晚,厉愁依旧会从那血色夜晚中惊醒。
他想起父皇已经模糊音容笑貌,想起白衣剑尊含笑眼底。
无数次,他扪心自问。
那样风光月霁人,为何会做下那般残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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