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饶是千越兮也有些面容不悦
应当是幻听吧。千越兮想。
世界上连他都探测不到存在,少之又少,近乎可以忽略这个可能。
他忘自己之前想说什,于是便话锋转,“若是不想说,那这个无关人也不会多过问。”
“当初修这个墓时候,最遗憾事情——”
天机门主弯弯嘴角,“们这辈子是朋友,宗辞。”
可谁会在他身死后,每年都记着他?并非熟悉之人,并非亲属,朋友更不可能,如此深情厚谊,却又默默无闻?
现在,答案就在面前。
白衣少年犹豫片刻,轻轻挪动自己,撑起上半身,将耳朵附到棺盖和边缘狭窄缝隙上,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不知为何,宗辞忽然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乌发白衣男人直絮絮叨叨说着,说完句停顿会,在继续接下句。
吊胆,又何必。
宗辞模模糊糊思索,甚至想等自己在这里避半个月风头,再干脆破釜沉舟,往龙骨渊底下探探时候,忽然,他敏锐地捕捉到棺外声音。
白衣少年眼神下子锐利起来。
隔着厚厚棺盖,外面声音听着并不是很清晰,模模糊糊。
但这细微声音,就已经足够宗辞浑身寒毛直立。
就在此时,静寂墓室里,方才那种吱呀吱呀声音再次响起。
这回,这声音就不是方才那样迅速切断,而是漫长而连续,震得整座石棺都在喑哑低鸣。
——声音发源地,正是墓碑后那座石棺。
这里早就被他下禁制,难道是有人中途闯入?
毕竟是亡者之地,被外人闯入,始终不是件好事。
千越兮不是个话多人,但每年这天,千越兮都会个人到龙骨渊下,静静地在这里待天,然后断断续续说上天话,什都说,什内容也有。
从天山下方花圃莲花盛开,到鹤十四某天吵着闹着不肯吃饭,到天机门主殿上琉璃瓦忽然碎块。偶尔也会说到自己很多年前偷偷用水镜,远远地看白衣剑尊眼;或者是某个南飞大雁,掠过天山时,叽叽喳喳说着路上见闻;要就是天机门小童在炼丹时候,不小心手抖,多加滴汁液,于是整炉丹药出炉时都变成黑糊糊块。甚至还有自己这次下山后,偶尔在神识里看到雷雨天后山树木坠落
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千越兮好像听到阵窸窸窣窣动静。
他拧起眉心,用神识探测遍,墓室却很快就重新恢复平整,再无声响。
渡劫期巅峰修为也没能在方圆数百里发现任何异常,墓里除那朵蘑菇外,再无其他活物。
这里是什地方?龙骨渊下,无人踏足地域,绝对不会有人涉足地方。
就在他草木皆兵时候,宗辞忽然想起,今天是十月初,寒衣节。
似乎每年都是会有位不知名陌生人,在寒衣节当天,给他捎来件衣物。
所以说现在在外面,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位,每年定时为他上坟,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为他修这个坟墓人。
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清虚子,不会是厉愁,容敛更是无稽之谈,更不可能是凌云前世那些点头之交。宗辞绞尽脑汁想过很久,始终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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