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看
他
眼，极轻地皱下眉，他性子天生偏冷，容易让人生出敬畏感。孟长青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赤着脚站在原地，连他
道袍都不敢再扯。
李道玄又问遍，“你想清楚？”
“
、想
“为何不放孟孤下山？”李道玄望着那扇屏风，“给他寻户普通人家，隐瞒其身份，辈子安安稳稳，未尝不是个办法。”
“真人有所不知，清阳死前曾与彻夜长谈，说孟孤无亲无故，恳请将他留在长白。清阳自觉对师弟没有尽到劝诫义务，对这孩子怜惜非常，夫妻两人瞒着已将孟孤收为义子。”
李道玄许久才道：“过去已然过去，这孩子事，由他自己决定吧。”
吴洞庭声长叹。
两人又说番话，待到吕洞庭离开后，李道玄这才看向那屏风，低声道：“出来。”
他心术不正。那妖女把孩子生出来，被弟子吴清阳捡回去，便是今日孟孤。”
李道玄静静听着，也没发表什
感慨。
吕洞庭继续道：“孟观子残杀仙门修士，临死前终于大彻大悟后悔不已，可惜覆水难收。临死前，他给自己儿子取单字，孤。孟观之死后，吴清阳夫妻念及多年情谊心中悲切，将自己儿子取字‘闻过’，给孟孤取字‘改之’，闻过改之，意为‘既闻过，必改之’，夫妻二人待孟孤如己出，大雪坪役，吴清阳夫妻为护住孟孤，双双丧命，其子吴聆也为菩萨宗邪修所害，至今耳聋目盲。究其祸乱源头，仍是当年孟观子与菩萨宗妖女勾结。”
李道玄当年参与大雪坪役，只知道是菩萨宗邪修蛊惑信徒滥杀无辜，却没关心过其中缘由。他与孟观子和吴清阳皆是面之缘，六剑真人吴清阳，又被称为吴六剑，素有六剑真君子之称，与师妹吴玉十年恩爱如故，夫妻二人双双死于邪修之手，这其中原来有这番托孤曲折。
吕洞庭低声道：“知孟孤可怜，当年他尚在襁褓，切与他无关。可人心无法不偏，这孩子让人想起他父亲，想起大雪坪那桩旧事，到如今将近十年，死于那场灾祸长白弟子遗孤都已经长大成人，这群遗孤又何尝不无辜。尤其是吴聆，吴聆那孩子，与他父亲性子简直模样。”
孟长青已经在屏风后面泣不成声，死死捂着嘴。良久，他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忽然，他跪在李道玄面前，“道长，不认识什孟观之，没有害人，以后也不会害人，不敢，不敢。”
李道玄看他会儿，缓缓道：“清静真人说，你伤同门师兄弟。”
孟长青闻声脸色都吓白，他忙道：“道长知道错，以后再也不敢！不敢再害人！道长，你饶过这回，发誓再也不敢！”他慌忙道歉，又要给李道玄磕头。
李道玄扶他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瞧他吓得嘴唇都发白，时也无话，许久才道：“与清静真人商量，去留你自己决定，若是你想下山，可以帮你寻个去处。”
孟长青忙道：“道长，、想跟着你！”
李道玄许久都没说话。
屋子里下子静下来。
吕洞庭低声道：“长白家丑，让真人笑话。”
李道玄道：“清静真人。”
“真人但讲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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