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走后，那把剑仍是放在桌案上，孟长青看
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轻轻拨下，剑出鞘半寸，寒意逼人，
如当年惊心动魄。孟长青握着那剑，忽然记起李道玄第次把剑交给他手里
感觉，沉甸甸块铁，到手便是山海。
孟长青刷下收回手，没再去碰。
在山上住小半月，孟长青除李道玄外没见过什
人，放鹿天从前便是名副其实荒山，他倒也不觉得奇怪。这里日子确实清静。
这日，半夜，他又从梦中惊醒过来，下床给自己倒水，忽然，窗户外头传来阵窸窣动静。
孟长青扭头看去，手中不着痕迹地捏个诀。
直到李道玄将佩剑拿出来，孟长青眼花腿软，扑通声抓着李道玄袖子跪下，脱口便是大串：“真、真人！
知错，知错。”
李道玄看着他很久，原本拧着眉不着痕迹地松，他微微俯身，把佩剑按在孟长青手上，“起来。”
拧巴孟长青正使劲浑身解数求饶，抖着手看眼，忽然愣。
这是他以前剑。
孟长青很早之前便有自己佩剑，大雪，他打小学得最好便是剑，仙门剑修，不学剑算哪门子剑修？他弱冠那年，李道玄亲手把这把剑交给他，连剑上剑穗都是李道玄亲手所系。穗子上有半截不知名气运，也不知是李道玄从哪里斩下来。
孟长青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候，窗子上还画着邪阵，他头疼欲裂，缓缓坐起来。
这些日子老是梦见些过去事，孟长青心知是自己魂魄不稳缘故，调理会儿气息，给自己倒杯热茶。
李道玄把他关在这山里头有好阵子，十七八天？孟长青有些记不清，许是刚刚做梦梦见少年事，他心绪有些纷乱，那些事，真是很多年前事啊。屈指算算，如今李岳阳与阿都成亲都快有四五多年。
孟长青正失神，门忽然被推开，孟长青回头看去，慌忙爬下床，时不慎还摔下，他立刻爬起来，“真、真人。”
李道玄看着他那副惊乍样子，皱下眉，“剑穗事，已经安排下去。”
孟长青刚叛出仙门那会儿，曾对玄武同门拔剑相向，李道玄掌震碎这把剑，废他右手与浑身筋骨，自此他再没碰过剑。
孟长青想起旧事，脸色有些白，不敢去抓怀中剑，他记得这剑毁。
李道玄看着他许久，终于道：“不要？”
“不敢！”孟长青忙抬头，“……用这剑怕是不合适，不用剑太久，从前学都忘记。”他没敢再碰那剑。
李道玄许久都没说话，原本松开眉头又慢慢地紧。
孟长青先是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姜姚把知道全交代。李道玄如今竟是还愿意帮他，孟长青不免惊诧，“多、多谢真人。”
李道玄低头看着结结巴巴道谢孟长青，手动作顿。他没想到孟长青如今会这怕他。
孟长青自小跟在李道玄身边，对李道玄性子也摸着点，当下就看出李道玄有些冷淡，自觉噤声。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正是梅雨时节，时不时就下两场。
李道玄坐半天没说话，孟长青不知道他要干什，李道玄越是这样他越紧张，他整个人都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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