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想着不免又打量眼谢长留,年轻道人手里拿着女儿放下拨浪鼓,轻轻地摇下,似乎对这个小玩意有些爱不释手。
阿瑶吃阵子,还没吃完,忽然外头来两个人,谢长留回头看去。
两个人对着他匆匆忙忙地行礼,瞧上去很焦急,“道长,出事。”
“别慌,慢慢说。”
“那妖邪死后,老爷去义庄帮那些无辜死去青壮收尸,结果刚碰尸体,尸体眼睛都睁开!”那传口信小伙说着脸色越发苍白,“尸体又活过来!见人就咬!”
咚咚咚,咚咚咚,老摊主低声用吴地方言唱道:“小将军,哈哈笑,穿花衣,戴高帽。”
阿瑶抓着个娃娃脸惊奇,接过那个拨浪鼓,试着轻轻摇下,咚咚两声响。
谢长留付过钱,拉着阿瑶往外走,两人走到个馄饨摊前,他给阿瑶点碗馄饨,点辣子,“逛完庙会就要回家,先吃点东西。”
阿瑶道:“爹,那妖邪真被你打死吗?”
谢长留摸下她脑袋,“嗯,快吃吧。”
个状元郎。”
谢长留正在绞干毛巾,“那你定要先多洗脸多洗澡多洗头。”他回过头,着重强调道:“对,还有脚。”
阿瑶用力地踹脚谢长留。
谢长留斩钉截铁,“这个真要洗!定要洗!”
孟长青望着谢长留走就开始鬼鬼祟祟地掰着脚丫偷闻味道小姑娘,没忍住终于笑下,谢长留在吴城住下来,调查邪修之事。此时鬼境却忽然荡下,小姑娘脸模糊起来,转眼间,已经是换个场景。
“带路,去看看。”谢长留回过头对着还在吃着馄饨
“爹你真厉害!”阿瑶低头吃起来。
孟长青在旁看着那狼吞虎咽地吃着馄饨小姑娘,他看出来,阿瑶虽是修士女儿,却天生没有仙根,生与仙家福报无缘,想来应该是母亲是普通人缘故,道门修士虽然可以婚配,但很少会和普通人成亲,来是寿数殊差太大,二来生下孩子大多如阿瑶这般毫无仙根。
没有仙根,意味着不过是个平凡人。
凡人世不过百年,百年,于修道之人而言不过是蜉蝣喘息,这缘分着实浅些。这小姑娘如今还不知道,待她垂垂老矣子孙满堂,她父亲依旧是如今模样,等她变为捧黄土,她父亲仍是道门真仙。
这世所谓缘分,不过是蜉蝣抓住鲲鹏羽翅,连借势都算不上,她在她父亲大道上停留瞬,仅此而已。
三个月后。
人头攒动夜市,到处张灯结彩,有手艺人在街头吹糖人,有兔子有鸡,大群孩子乌泱泱地围着看。
舞龙舞狮招摇过市,喝彩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道谁家小孩往人群中扔个串鞭炮,噼里啪啦阵响,惊起骂声片。
孟长青与李道玄站在街中央,孟长青还是小孩样子,眼望去,无数腿,他眼睛都花,直到双手把他捞起来,他诧异地看着李道玄,李道玄抱着他,示意他往最热闹地方看去。
孟长青回头看眼,果然,谢长留负剑站在个卖杂物摊子前,身碎花红袄阿瑶蹲在地上拿着个布娃娃玩得爱不释手,那摊主是个老人家,笑着对着她摇下手中拨浪鼓,“这个要不要啊?囡囡,很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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