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将手里
丹药和水服下，疼痛缓
缓。很奇怪，这
些年过去，儿时许多记忆都模糊，可当年长白宗那些小孩望着他眼神他却始终都记得，吴聆说起当年事情，所有画面都是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哪怕他如今是玄武年轻
辈数数二弟子，哪怕他参加仙界大典也能名列第四，可孟长青有时候仍是觉得，他似乎还是当年长白宗山下那个被众人注视着孟孤，旦让玄武失望，他仍是会被立刻打回当年样子。李道玄是个真正道门圣人，他敬重李道玄，但也怕他自己做不够好，让李道玄失望。
他看向坐在对面吴聆，吴聆身上灵力已经快枯竭，在衣服上留下水痕似迹象，仔细看其实还是有些狼狈。当年大雪坪斗乱，改变许多人生，死在那场斗乱里修士，所有后人到今天都已经长大成人，那场斗乱带给他们伤痛却永远无法磨灭。他终其生恐惧与自
强迫、吴聆彻底毁去灵根、还有无数人失去父母伤痛，都是世上正邪斗乱留下痕迹。
所以永远不要重蹈覆辙。往事如烟，不要怨恨。
吴六剑夫妇殉道而死，又曾经救过他性命，李道玄敬重六剑真人与吴夫人为人，十多年来，每逢大典他都吩咐孟长青给两位前辈上炷香，以示不忘吴六剑夫妇恩情。知恩图报，心向正道，这是李道玄和玄武师门对他期望，也是道门对年轻代人期许。
起那些早已经过去事情，片刻后他忽然又反应出来哪里不对，“你那时候眼睛不是……”
“那时已经好，只是不知为何，反而不习惯见亮光，倒是宁愿希望自己仍是看不见，于是仍是装作看不见。”吴聆将丹药和水放在孟长青手中，“后来才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始终无法掩饰。”
孟长青哑然，他有些听不太懂吴聆话里意思。
吴聆见他怔怔，低声问道：“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
“告诉什？”
孟长青默许久，对着吴聆低声道：“只记得，六剑真人与吴夫人救命，于有恩。”
吴聆直看着孟长青，山洞外雨淅淅沥沥下着，狭小山洞里不时有柴火爆裂声响，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孟长青也很久没说话。
吴聆道：“孟孤，你没有做错什。”
不知道为什，听见吴聆说这句话，孟长青竟是差点就没有忍住。他知道，吴聆这生也全是不平与坎坷。他知道。那些复杂怨恨与恩仇，早
吴聆沉默会儿，低声道：“并非目盲，当年你下山之事，原是对不住你。”他将当初事情重新告诉孟长青，隐去许多，也没有解释为何要这做，说话时候他直看着孟长青眼睛，山洞四壁到处都是跃动火光，有几分怪诞意思。
孟长青听着他说完，他感觉自己好像听懂，当年他之所以会走火入魔，甚至差点丧命，是因为吴聆给他味草药。所以说其实当年，吴聆和其他人样，也是不愿意他留在长白宗？
山洞里静很久，红色火苗在两人之间跳跃着。
不知过多久，孟长青才道：“过去那些事情，都忘，师兄也忘吧。”
吴聆看着孟长青眼神有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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