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道玄问他这
句，意思再清楚不过。孟长青站在原地半晌，慢慢地把事情五十地说
。
沉默片刻，孟长青道：“师父，弟子对不住您多年栽培。只是吴师兄这些年过得着实艰难，吴氏二位前辈又于
有重恩，如今吴师兄
父母已经不在人世多年，弟子不能够熟视无睹。”说完，他低身捞起衣摆，对着李道玄跪下，“师父，是弟子对不住您，辜负您期望。”
孟长青低着头，他以为李道玄会说什
，可是李道玄没有，李道玄听完，没有责备他，没有赞同他，李道玄只是站在覆满雪山道上望着他。
山外，几个散游道人正往山上走，他们直到黄武大殿，殿前巨大炉鼎在雪中生着紫烟，穿着青色道袍修士收剑再拜，雪直在下。有三两玄武小道童坐在山阶上偷偷地看，只黄鹤从殿前掠过去。
山道之上，李道玄望着跪在地上孟长青，终于低声道：“起来吧。”
有陆陆续续从远方而来修士入山祭拜黄祖。他们无不是曾经玄武弟子，有已经在山下开宗立派，有至今挂青袍籍籍无名，他们中人或许是二三十年来头次又回到玄武，又有或许是此生唯次重登师门，更有其他弟子，也许从下山之日起从未再回到玄武。
他们云游四海，降妖伏魔，带着在玄武所学道，四散在天涯各处，他们也会收自己弟子，兴许有朝日心血来潮，也会和自己弟子说起当年玄武，说起自己师父。
此时正好十月，遥远山道上，能看见有三两陌生道人正冒着雪往山中慢慢走着。那几座山峰隐在雾中，隐约有香炉紫烟细细高高地抽出来。那几座山是祭祀所在之地，有玄武道坛，有玄武百字碑，还有几座供奉着牌位黄武神殿。
孟长青记得，黄武神殿中有座供奉着当年在大雪坪战死修士牌位，无分派别宗门，日为道而死，皆是同道中人。每年九月祭典，李道玄会领着他上山，命他在殿中祭拜吴氏二位前辈。虽然李道玄从没说过什，但孟长青心中明白，李道玄是教他不忘吴六剑夫妇对他恩情。孟长青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这路走来，李道玄直没有说话，孟长青因为刚刚与吴聆事，直觉得挺尴尬。
正走着，他忽然看见李道玄停下。两人站在积雪山道上，这里离放鹿天还有很长段路。
李道玄看着遥远山脚上三三两两往山上走剑修，山中静极，雪还在下。他没有说话，望着那几道雪中背影，不知是想到什。
孟长青站得久，不禁也顺着李道玄视线看去，在他眼中，满山遍野都是雪，什也看不清，他又看向站在原地李道玄，不知过多久，他开口道：“师父？”
李道玄听见他声音，看他眼，终于低声道：“你把灵脉换给吴聆？”
孟长青瞬间哑然。他忽然才明白过来件事，李道玄是道门金仙，自然是能够看出来他灵脉有异。他当日用玄武天衡镜为吴聆修复灵脉，自己灵脉难免有所损伤。自他回到玄武之后，灵脉直在恢复。如今想来，李道玄怕是早看出来他灵脉受损，直在帮他。李道玄原是当他在江平城受伤损灵脉，见他从来不提，于是也没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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