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不
样
。
影十三忽然想到影四说那句话。
他和九九也是不样。有些人注定金贵，有些人注定卑微。就算他曾经给自己炖汤喝，他长大
仍然是公子。
影十三不说话，失神地站会儿，缓缓蹲身，最后慢慢单膝跪地，在影九九诧异目光里低头轻声道，“错。公子。”
“你……”影九九脸色由白变青，看着三哥刚刚眼神里悲哀，就知道刚刚自己无心顶嘴扎到三哥心。
影九九手僵下，莫名其妙地问，“招你惹你，怎
不高兴。”
“好吧。”影十三轻叹口气，蜷缩起身子合上眼。
影九九见三哥浑身血污，又懒得搭理自己，想着先去烧些热水回来给三哥洗洗，刚走到门边，就听见身后冷冷句，“你又想去哪？”
“下去烧水……”水字还没说完，影十三从榻上爬起来，疲惫地起身，接过影九九手里水桶，“去。你就在这待着，哪也别去，别给添麻烦。”
影九九有点火。
影十三循着影五所指摸进影九九住客栈，并未让任何人注意到行迹，影九九不用像王爷似避人耳目，反倒住得宽敞些。
影九九两天没吃过饭实在饿得难受，这时候客栈厨子早就不做活儿，只好自己去客栈厨房里鼓捣着生火，自己摸索着炒两个小菜端上来，卖相差，味道还凑合。
从前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出来孤身人才知生活不易。
影九九刚摆上碗筷，窗口便轻盈跳进来人，影十三身墨云锦黑衣都湿透贴在身上，发丝也湿漉漉地滴水。
“回来，还顺利吗。”影九九本来百无聊赖眼神顿时亮亮，见三哥浑身湿透，赶紧从浴桶沿上取条布巾，踮起脚给三哥裹起来擦擦身上脸上水，仰头问，“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你别这样。不是那个意思。”影九九俯身抱住三哥，拿自己体温暖着三哥冰凉身子，手摩挲着影十三脸，轻声安慰道，“说错话。你是
快走两步夺下影十三手里水桶，扯着三哥手腕问，“你什意思，你觉得很麻烦吗。”
“你不麻烦吗。”影十三轻轻靠在墙壁上和影九九对视，声音还是那温和，不紧不慢，也不抬高声调，听着让影九九更窝火。
“是是是，麻烦。”影九九冷哼道，“你很不起吗，影卫怎，还不是瞧着主子脸色摇尾做事，你到面前扬什威？”
若换别家孩子，可能会在影卫面前怯场，可影九九出身高手如云孔雀山庄，虽没见过真杀人场面，可那些杀手每日在眼前晃着，还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
影十三怔下。
影十三看着身上裹布巾愣下，唇角微微扬起，拍拍影九九肩膀，“你吃吧，不想吃。”然后在影九九奇怪目光里走到床榻边，轻轻侧身小心地躺在榻沿上，背对着影九九，身上水和血污并未沾湿床褥。
“三哥。”影九九追过来，跪坐在榻沿旁，轻轻推推影十三，“三哥，你是不是不高兴？”
影十三闭着眼睛不出声。
“三哥，怎……”影九九又戳戳影十三腰，“你跟说说……”
影十三回头看眼，尽力用温和语气说话，“让歇会，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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