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弄不懂柳息风,正也是他在讲,反也是他在讲,总之就是他最有道理。不,他就是道理本身。
二人吃过夜饭,李惊浊把饭桌上来不及讲完故事继续讲完,柳息风便回家。李惊浊收好碗筷,想起该打电话,就打开关机多日手机,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也问问家中情况。
电话是祖父接,接便说:“惊浊来电话,正好,这个电话不来也要打过去。先问,你们都等下。天天只晓得骗,要自己问清楚。”
祖母声音依稀传来:“你宁愿信王四爹,也不愿意信自家伢子。”
李惊浊问:“出什事?”
李惊浊鸣冤:“你都是这想?”
柳息风说:“就因为下午没来找你,你就在画本上画内脏。”
李惊浊讪讪:“你看出来。”
柳息风说:“你最记仇。”
李惊浊说:“是记住要片刻不离。”
息风这才接过画本,翻到小童打橘子时还饶有兴趣地问:“这是几月?雨滴芭蕉赤,霜催橘子黄。①是深秋吧。”
可是待他翻到下页便不讲话,不过也没有如李惊浊所想般骇跳。
“这是什?”柳息风看李惊浊眼。
李惊浊本来是恼他才作此画,但是现在知道柳息风没来找他既不是去跟什朋友聊闲天,也不是去哪家姐姐那里吃好饭,这便全然原谅,不仅原谅,还为自己误解柳息风感到丝不好意思。他本想狡辩说学习解剖图也算他少年时光,但自知辩不过柳息风,便不讲。
柳息风说:“你专欺负。”
李老人清清嗓子,严肃道:“惊浊,你讲,你是不是没读书,你是不是回去种田?你讲。不要骗。”
李惊浊心里紧,说:“哪里事。”
李老人说:“王四爹才打电话,讲这十几户起开水渠事情。讲人不在,那份子钱过年回去再给他,还讲家田荒着,他想种什就种,算多谢他。你讲怎回事?他听,倒笑哩,说孙子明明在家里种田,还装作拿不出钱来。”
祖父没提到柳息风,情况便还不算坏。李惊浊说:“他怎不找来讲?开渠要多少钱,去交就是。”
李老人说:“钱是肯定要交,不能欠。再怎讲,也不能让他们嚼们李家舌头。”说着,他也觉出孙子真在老家,当下便丧气,说,“惊浊啊,你真回去种田?你爸爸妈妈
柳息风说:“你只记住片刻不离。旁都忘。”
李惊浊说:“没忘。再不画。”
柳息风说:“画都画,可怜故人具鸡黍,太白峰头月,寒泉水底灯……”②
他还要再数,李惊浊已经受不,说:“你不高兴,立即将那页撕。”
柳息风说:“留着。国画自古少这种主题,留着吧,撕可惜。”
李惊浊心里叫苦:谁敢欺负你?从来只有你柳息风欺负人。
“饿不饿?去给你做辣椒炒肉,多放辣椒。你喜欢吃。”李惊浊另起话头。
柳息风说:“跟你起。”
李惊浊说:“你刚走那远路,歇着吧。现在个人做饭也熟练。”
柳息风说:“不是想替你烧火,是要监督你。免得你辣椒炒肉之后便端出猪心猪肝猪大肠来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