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站在远处看很久,缓缓走过来,脱下自己身上袭赤红袍,裹在昏睡影十身上,抄起膝弯,把人横抱起来,像爱惜易碎珍宝,把消瘦得不像话影十搂在怀里,抱进卧房,简直轻得像片羽毛。
郑冰捏捏影十肩骨,瘦得硌手。
“哥哥……”郑冰颤抖着托起影十细长无力手,轻轻攥在掌心里,咽下哽在喉头心酸,把他手贴在唇边,深情地亲吻着。
“哥哥,是病吗。”郑冰把影十头靠在自己肩窝,轻抚他脸颊。
“你想就在这地方等死,也不愿意见面吗。”郑冰环视四周,屋中摆设陈列都是整整齐齐三份,如同他们在时般。
换上常服影十显得更温柔,他长着张俊俏面孔,却常年遮在蒙面巾底下,可幸,他如今仍如年轻时样好看。
每日听着山寺钟声,崖畔琴音,清心寡欲。
到傍晚,影十懒够,缓缓起身,去灶房煲碗粥,端在小桌上。
小桌边摆三张木椅,仔细看简陋小室中,茶杯饭碗被褥,都是整整齐齐三套。
影十舀起小勺粥,吹凉,伸手递到身边空座旁,木然等着有人喝自己喂饭。
影十确已在别处休养很久,在临州有方小院,常常窝在院外躺椅上,像只慵懒大猫,安静地晒太阳。
当初王爷被疑有谋反之心,被逼反抗,领影宫三千影卫闯京城,十三鬼卫护着王爷直逼皇宫,九死生,天下变,玄元政乱平息,王爷挟天子以令诸侯,已成江山隐帝。
影十确实在那战中重伤,他身中三箭,被影十三拖出来,王爷命人即刻送所有重伤影卫前往临州药铺疗伤。
杏堂是王爷安置点,有妥当严密眼线聚集在此,也有满库珍稀药材,更是影十最初家——这药铺是他父亲家业,当初他父亲去世前把这药铺,连着自己儿子,同交给王爷,以报答王爷知遇之恩。
时隔多年,影十休养得不错,却不肯再回洵州。那里太孤独,他想在这儿避避。
“哥哥是想念。”郑冰忽然笑,又忽然冷脸,“但要哥哥只想个人。”
他把抱起虚弱昏睡影十,冲出庭院,凌空翻出去,带着影十隐没进深林。
冷风拂面,影十感觉到冷,抱紧身边唯暖和东西,本能地贴近郑冰。
郑冰心里颤
室中空无人,影十就静静等着,等刻来钟,放下已经冰凉那勺粥,收碗筷,慢慢回院子,重新窝进躺椅里,不声不响。
杏堂里伙计十分焦急,他已多日不爱进食,也不怎说话,眼见着天天消瘦。
倒是偶尔看见他在自言自语,对着无人地方温柔地笑,好像中邪。
少爷难得回家,怎就疯呢!
影十在躺椅里窝到深夜,他睡着和醒着时候差不多,都是安安静静。
起初是想去寻郑炎和郑冰,想看看小家伙们长成什样,影十消息灵通,得来见闻说,小家伙们都有出息,日子过得好着呢。
因此他不想去见他们。
不想再打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生活。
他闭着眼睛,纤长睫毛低垂。
他本就懂医理,养护得当,平日里悠闲,皮肤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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