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汗水布满他额头,连绑在脑后额发都被汗水浸透。
他说:“对
陆早秋没有见过这样钟关白,心疼之外,几乎有种失职感觉,他拿起手机,“也爱你”四个字还停在输入框里,没有发出去。
他捏紧手机,拨个号码,“订机票,回北京。”
手机那边说:“现在?陆首席,巡演那边……”
陆早秋:“换人。”
“可是——”
他缓缓转过头,朝观众席看去。聚光灯砸在他脸上,让他看不清台下任何张脸。
“垃圾!”
“什玩意儿!”
“要退票!”
在片骂声中,突然个声音喊道:“关白加油!”
钟关白想尝试接上圆号,但是他脑子里什都没有。
他手指颤颤,在键盘上按出不成曲调几个音符。
整首曲子根本进行不下去。
乐队只好直接再次直接进弦乐组,直到第二乐章演奏完毕。本来应该由钢琴沉重和弦将缓慢圆号声带往激烈弦乐中,现在少这段钢琴,连接变得异常突兀,再加上前面诡异沉默里几个音符,再没有音乐常识观众都知道发生演出事故。
指挥询问眼神已经很露骨,场下骚动变成喧闹,有人在问到底怎回事,有人已经开始抱怨。
空白。
乐队还在继续演奏,但是钢琴声却戛然而止。
钟关白手突然抖起来。
台下只有很少观众发现异样,这时候整首曲子正好行进到弦乐组为主导部分,没有钢琴也听不出太大异样。但是这阵气势辉煌弦乐结束之后,应该马上接段钢琴独奏琶音。
弦乐组演奏完,钢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换人。”陆早秋说。
“陆首席——”
“有事担着。”
他挂电话,看向笔记本屏幕。
钟关白看着台下,镜头给钟关白脸部个特写。
场下许多人跟着起喊起“加油”,还有人鼓起掌来,逐渐盖过那些喊“退票”声音。现场毕竟绝大多数都是粉丝,某些时候更严苛,某些时候也更宽容。
钟关白看会观众席,任舞台上白光照得他头晕目眩。
过会,他撑着钢琴站起身,朝着观众席鞠个九十度躬,又朝乐队鞠躬。
超清直播可以看到屏幕里钟关白鞠完躬刹那,眼睛里全是血丝,睫毛上不知是汗是泪。
像个因自知濒死而绝望人。
钟关白坐在琴凳上,垂着头,他额头上布满汗水,几颗汗水打下来,落在他睫毛上,就像在哭。
死般寂静中突然爆发出声利喝:“退票!”
钟关白好像看见座大厦。
这座表面完好大厦被丢块石头,砸破扇窗户,只是块,就已经预示着大厦倾覆。设计与建造时遗留缺陷,使用时破坏,所有痕迹都随着那块石头会被翻出来,最后所有人会围着那座大厦,说:“这是栋不值提破楼,们拆它吧。”
不会有人记着,他们也曾仰望它,赞颂它。
场上片压抑静默。
大颗汗水从钟关白额头上滚落下来,砸在琴键上。
场下发出阵骚动声。
乐队指挥立马示意跳过那段琶音,直接进圆号独奏。
但是圆号之后还是段钢琴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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