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安接过糖纸,细细用手指抚平:“阿白,这本是个人事。”思念这种事,熬太多年终究变成个人事,再与对方无关。有些事,他虽惦念许多年,可若没有也就罢。唯独这个学生,看着长大,就算心里再多惦念,也舍不得他糊里糊涂搅进陈年恩怨里。
展开糖纸正中是因为颜色脱落而显得斑驳“话梅糖”三字。跟着糖纸起被展开,仿佛还有几十年前光阴,那是属于温月安童年,也是属于钟关白童年。
曾经练琴时,他们都被给予过颗话梅糖。
“老师错。”钟关白说,“这世上,没有什个人事。”
“秋风颂”侧竖写着:
作曲贺玉楼
钟关白翻开琴谱,正是温月安弹那首,那是双钢琴总谱,哪部分是“安”,哪部分是“楼”,都标得明明白白。
钟关白问:“老师,是要弹《秋风颂》?老师是觉得弹这首,就会赢吗?”
温月安看着琴谱上“贺玉楼”三字,眉眼温柔得像看恋人少年般,他用极轻柔声音字字道:“不,他会赢。”
难受,他虽不知道为什温月安要见贺音徐,也不敢多问,但到底是因为他和贺音徐之前过节才让老师在病中仍然忧心。
“老师,去打个电话。”钟关白说。
温月安看出他心思,淡淡问:“打给谁?”
钟关白没答,只说:“这是跟那小子结下梁子。”
温月安:“你要做什?”
“那为什……”才说几个字钟关白就停下。
那神色同以往太过不同,钟关白句话也不敢再多说,连呼吸都放轻,好像发出点声音就会打碎笼罩在温月安身上某种东西。
温月安沉浸在那种情绪里很久,才恍然回过神似,把手上本子递给钟关白。那本子里用钢笔写满字,钟关白刚翻开页,看眼就小心地合上,他不敢看温月安日记。
“看吧。”温月安道,“看完也许你就不愿去。”
“怎会?”钟关白忙说,又再次翻开本子。忽然,本子里飘出来张发皱薄纸片,他弯腰捡起来,发现是张褪色糖纸。
钟关白口气像极季文台:“比赛另说,先把那小子押过来。”好像现在就要冲去绑贺音徐似。
温月安沉默阵,低声道:“阿白,你等等。”
他上楼,取出册琴谱来和个老旧本子来,下楼交给钟关白:“那个贺家孩子不肯见,不是因为你。”
钟关白看见琴谱封面上竖写着三个大字:
秋风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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